“李兄。”
“太白?”
“李太白。”
李白看了颜季明一眼,一边伸手去拿酒壶,一边不耐烦地低声道:
“何事?”
李白清醒的时候,对颜季明还有些恭敬,但随着几口酒下肚,就不想鸟颜季明了。
他持续两个月的小吏工作结束了。
虽然辛苦,但做事的时候,他亲眼看见自己帮到了百姓,心里也有满足感。
然后就是被颜季明召了回来。
回来第一天,还没顾得上歇息,就又被拉过来喝酒。
喝就喝吧,你提到喝酒我就不困了。
但是,
妈的。
你颜季明能要点脸吗?
“不是,我把事情再说一遍。”
“声音小一点。”
李白咳嗽一声,压低了嗓子。
“你让咱们坐一圈喝酒。”
“对。”
“你教我们行酒令,一人写一首诗,写不出来就罚酒。”
“对。”
“但是你为什么要让我替你写?”
“我写不出来啊。”
颜季明理直气壮。
“娘的,你让我坐你身边就是为了这个?”李白气的又灌了一口酒。
两人低声说话没被人听见。
外面,琴声缠绵。
弹琴的女子坐在屏风后。
酒令已经行到了刘客奴那儿,这粗坯也是豪爽,编不出来诗就直接喝酒。
在场的人也都明白颜季明是有意让他们互相认识结交,彼此刚开始都带着点刻意。
现在是晚上,再加上这儿的环境,眼前觥筹交错,还有貌美官妓作陪,众人不禁都有些醉意了,说话也亲近了不少。
“下一个是谁了?”
负责行酒令的歌姬故意笑道。
她偷偷瞅着那个俊俏公子哥已经好久了。
这边,颜季明终于和李白达成了交易。
“放心,要是写不出来,我就把这壶酒都喝了。”
“跟我搁这骗吃骗喝是吧?”
“”李白。
他小声骂了一句。
“我先说我的,再教你。”
他是真不明白,颜季明又不喜欢多喝酒,又不会写诗,为什么偏要自取其辱地让大家围一圈行这个酒令。
李白站起来了。
这人的才名,崔佑甫和李萼都是知道的,眼里带着些期待。
李白倒是不怕这样的场面,念了几句,在场的文官,不仅有李萼、崔佑甫,还有曹得意,以及几个在颜季明手下做事且极为忠心的官员,同时也有两名同样是对颜季明忠诚的偏将。
前面那些人都读了不少书,也听得出来其中的好,再加上这人被太守拉着坐一块,必然是看重之意,于是随着李白念完,当即夸赞声不绝。
然后,众人期待的目光开始往李白身旁移去。
这才是重头戏。
崔佑甫对声旁的李萼低声道:
“太守治理地方或许可以,要说到诗赋一道,他是真的一窍不通。”
颜季明本就只是占据了原身的身子和大半记忆,也用不着抄诗去替自己扬名,本身确实对这方面一窍不通。
崔佑甫跟他谈到这方面,颜季明往往就不知道说什么,因此崔佑甫明白颜季明不懂这个,便等着起哄罚他的酒。
虽说颜季明现在是自个上官,但自个可是出身博陵崔氏,跟你开个玩笑又有啥大不了的。再说了,这规矩本就是你自个在喝酒前就说好了的。
“待会你喊大声点让他罚酒,免得太守他装听不到。”
李萼点点头。
“你跟我一起喊。”
“可。”
颜季明不用站,他看众人都望着自己,笑道:
“作诗用的是什么题目?”
“便是以太平为题,不拘格律。”
崔佑甫回答一句,又戏谑道:
“若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来,您喝半盅就好了。”
颜季明皱眉不语,似乎在沉思。
旁边的李白似乎是喝醉了,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颜季明抬起头,一字一顿地念出了诗。
念了两句,他似乎是有些感慨,又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往下念。
一首诗成。
满座皆惊。
李白的诗作,
古今后人可以有无数种理解。
但无论怎么说,都不会说不好。
崔佑甫愣了一会儿,觉得这首诗有些不对劲。
特么的怎么一股“白”味儿?
“太守虽然作出诗了,但不如再喝口酒,给大家助兴如何?”
他硬着头皮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