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驿馆里,虽说米粮之类的东西从未短缺,但果蔬那些,除非是要求,要不然并不提供。但李辅国本就心怀鬼胎,又怕索要这些东西,会引得颜季明耻笑,便从未要求过。
想到这里,
李辅国不禁又对公主有些疑惑。
他可是清楚记得,驿馆里的主官,每日都会差人送新鲜果蔬到公主住处。
为什么自己这边没有?
颜季明对着马燧低声吩咐了几句,后者嘴角一抽,随即点点头,快步跑出去。
“还请稍待。”
“瓜来了!”
瓜是普通的甜瓜。
颜季明实际上对西瓜更感兴趣,但西瓜这时候约莫只传到了新疆一带,至少要等到五代的时候,才会传到内地。
这时候,是没有西瓜吃的。
马燧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李十三娘。
她知道这边有贵客,心想着自己是夫人,自当是出来迎接一下。
李辅国看了她一眼,
轻蔑道:
“这是节度养的小妇人么?”
李十三娘脸上带着笑容,听到这毫不掩饰恶意的问话,不由愣住。
颜季明脸上的笑意,也缓缓消失。
“此乃拙荆。”
“原来是夫人,倒是咱家失敬了。”
李辅国听到这,竟是更不在乎了。
他知道,那个被颜季明娶进门的李氏,其父不过是个八品录事参军。
他笑道:
“果然是小家碧玉,节度的眼光不差。
但,就算不和六殿下比,拿她和三殿下比,也是拍马难及的,还望节度自己深思。”
六殿下,是要下嫁给颜季明的那位公主。
名叫李淑,现在受封宜宁公主。
三殿下,则是已经在常山住了好久的和政公主。
李辅国的第二句话已经是赤裸裸的羞辱。
在场的士卒,全都是魏博牙军,也就是颜季明真正的死忠,此刻都将手按在腰间佩刀上,眼里喷涌出怒火。
颜季明,
是他们的主公。
李氏,
就是他们的主母。
要是李辅国再出口羞辱,那他们也不可能再忍耐下去。
朝廷使者?
咱们认可的,
大概已经不是那个朝廷了。
李十三娘的脸色有些苍白,她不知道这个说话尖声细气的男人为何对自己恶意这么大。
但这个男人说的话,则是让她想起来那件让她极为恐惧的事。
颜季明,先前由新帝御口赐下了婚事,尚公主。
自己,
如何能与堂堂公主相比?
李十三娘茫然地站在原地,很快就感觉到有人从后面将自己搂住,不由惊愕的抬起头。
颜季明的怀抱,依旧如同昨日一样温暖,让她渐渐安心了一些。
“拙荆不懂事,还多亏您教训了。”
颜季明搂着李十三娘,又招招手,道:
“把刀拿来,我亲自为使者切瓜。”
见颜季明连个屁都没放,
案板摆好。
但因为颜季明一手搂着夫人,一手挥刀,总是砍不准。
接连两次落刀,都落在案板上。
颜季明有些不悦,道:
“来人呐,替我把它按住,好让我砍。”
“是。”
马燧当即答应一声,连同周围几个早已得到过吩咐的牙军,直接上前,将一脸懵逼的李辅国从椅子上拽下来,踹翻按倒,将他的脖颈放在颜季明的刀口下。
李辅国:“???!!!!”
“诶,你们这是做什么?”
颜季明佯怒,顺手把刀重重砍在案板上。
咚!
沉闷的一声,仿佛是李辅国的小心脏猛然跳动发出的声响。
马燧有些难堪地测过身子,用一种别扭的姿势按住李辅国。
“怎么了?还不快把使者放开!”
颜季明喝道。
“节度”
马燧咳嗽一声,道:
“使者尿了。”
李辅国已经不记得自己怎么离开节度府的了。
但今日发生的事,将会成为整个魏博镇都喜闻乐见的笑话。
这事嘛,就是个误会。
手下侍卫不懂事,
听错了话。
至于风声是怎么传出去,
我怎么知道?
颜季明让马燧留下,想办法把李辅国留下的那一摊“礼物”给清扫掉。
自己则是搂着李十三娘走到花园中。
“生气了?”
李十三娘出神地看着花园里的景象,轻叹一声,道:
“妾何足挂齿,但您刚才,却必然得罪死那位使者了,若他再到陛下面前说您的坏话”
颜季明摇摇头。
“无所谓的。”
李十三娘愣了片刻,眼里的绵绵情意,几乎要溢出来。
她反手搂住颜季明,忽然低声道:
“这里,没人来吧?”
“你想做什么?”
颜季明按住李十三娘乱摸的的小手,咳嗽一声,道:
“过会还有事。”
“你已经两天没碰我了。”
李十三娘幽幽道:
“但假如妾穿了舍袜呢?”
舍袜?
颜季明有些茫然,但李十三娘将自己的衣裙稍微拉起一些,露出底下穿着的,
丝
小亭中,
很快就响起了一些少儿不宜的声音。
春日桃花,夏日睡莲,秋日霜菊,冬日红梅。
亭日十三。
新罗婢正在四处寻找颜季明,忽然想起花园里还没找过,便朝着那边走去。
但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了些许让她面红耳赤的声音。
她立刻就知道自家主人在干什么了。
转过身回到前面,马燧正在那儿等待。
“节度呢?”
“在做事。”
新罗婢简短地回答一句,不给马燧追问的机会,就又赶紧回到了后院。
她闷闷地在花园门口坐下,嘟起嘴。
自己长得,莫非很难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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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还在忙答辩的事,不知道过没过,还得按照老师要求继续改论文,据说整个学院答辩都挺惨,只希望能过,要不然后天还得二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