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李光弼微微颔首,道:
“现在可以说正事了。
今日你在走出此门前若是不跪,那我军在饶乐就只剩下一个目标。”
迎着那使者有些疑惑的目光,李光弼冷冷道:
“夷灭奥里部。”
“您是在有意羞辱奚人吗?”
奥里部使者大声道,他瞥了一眼身旁的三名同族使者,意有所指。
“若是有意羞辱,那我等走便是。”
“跪。”
李光弼平静道。
对方面皮由红变紫,但立刻就一声不吭地跪了下去。他身边那三个使者也是如此。
众将的眼神越发轻蔑。
“奚人兵马可已聚拢齐全?”
“回大王的话,因为天寒地冻,许多战马冻死,不少部族的青壮,还没能”
“到了多少?”
“两万多。”
李光弼没有生气,反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四名使者,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你们族长是不是忘了什么?”
“额,啊?”
“几个月前,本帅才在居庸关外立了京观,是想再立一座?”
四人立刻从跪转变为五体投地,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你们愿意糊弄,是你们的事。”李光弼轻描淡写地说:“反正河北也不指望着饶乐过活,不打这仗,河北百姓每人都能多添一件冬衣,每人都能多吃一口饱饭。
而你们奚人,也就是提前些给回纥人做牛做马。”
他站起身,走到四个使者面前,温柔地端起其中一个人的脸,抬起手,在对方脸上不轻不重地拍打着。
“懂么?”
那人吓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拼命点头,李光弼停下动作,面露嫌恶,在那人肩头擦了擦滴到手上的泪水,然后抬脚将他踹翻。
“你们懂个屁!”
他抬手指着外面,道:
“三日内,本帅要看到最少四万奚人兵马,
尔等四族族长,全都要到本帅帐下候命。”
他看着噤若寒蝉的四名使者,又抬脚踹翻脚边另一个使者,冷声道:
“回纥人不过是一群大漠里冲出来的猪狗,但别以为你们奚人就是人了。
若是再这样糊弄,
呵,无论是猪狗还是牛羊,都不过是一群不听话的畜生而已。
畜生不听话,不如提前杀了吃肉!”
四个使者这时候没人敢再回话,任凭李光弼骂了一会儿,才听他哼了声“滚吧”。
四人如蒙大赦,一个个从地上爬起,争先恐后想要离开这里。
“对了,”
李光弼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不是说冻死了不少战马吗?
全都送过来吧,我军将士不嫌弃,马肉也是肉,
对了,
不准用腐肉干肉糊弄咱们,魏王说了,这些肉吃了是要坏肚子的。”
“那您是要”
“对,要新鲜的。”李光弼想了想,补充道:“最好是把活的牵过来,我军将士自个处理,也就不用劳烦你们了。”
“”
奚人使者离开后,众将神色各异,看见李光弼在营帐里踱了两步,站定后,道:
“今夜发兵。”
声音平淡,但却让大家立刻精神起来。
终于要与回纥人开战了么?
“廷玉,兵马可都准备好了?”
“四千余范阳骑兵,只要您一声令下,就可以出兵了。”
在众将激动的目光注视下,李光弼开口了。
“今夜,踏平奥里部大营。”
他轻吐一口气,缓缓道:
“奚人内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