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城池营寨,将会死死拖住魏军的脚步。
如果说这是一盘棋,那么高适在做的,就是用最蠢的办法去堵住对面的棋子。
双方棋子走向如同犬牙交差,就像是黑白两条纠缠在一起的大龙。
高明的棋手几乎不会让自己陷入到这样的境地,因为一旦在某处显出破绽,就会是全局溃败的开端。
封常清拈着棋子,脸上满是嘲弄。
围棋里有屠大龙的说法。
他现在想做的,也正是屠龙。
五月,马璘率领数千骑兵奔袭盱眙县,那种不计代价也要尝试打开缺口的坚定,立刻让高适以为神洛军耐不住性子,准备开始强攻。
在紧张之余,高适心里也涌出一种骄傲。
他清楚知道封常清的威名,然而这位名将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最后也只能出此下策,这就更显得他技高一筹。
就在他即将率军赶到盱眙的时候,马璘撤军了。
而淮南道最西面的五个县先后派人求援,说是被神洛军围城猛攻,寿春守将毫无防备,被魏军斩将夺旗,一路攻到了合肥附近。
淮南道中小半郡县已然沦陷。
寿春在西面,盱眙在东面,一西一东相隔数百里,高适知道自己中计了,但此刻也只能后知后觉的往合肥赶。
而在他快要到合肥的时候,盱眙那边传来消息。
三万多神洛军攻下了盱眙,淮南道东面四郡全土落入魏军手中。
高适砸了平素最喜爱的砚台,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其实他做的已经够多了,但江淮军和魏军,真的不能算一个档次。
封常清去年在洛阳招募了六万多人抵御叛军,这些人大都是商贾、佃户,无赖,安禄山击溃他们时轻松地就像是用刀去砍黄油。
而现在,轮到他下场来炸鱼了。
“高适还在广陵郡一带聚拢兵力,看样子是打算和咱们一路死斗到底了。”
所谓“烟花三月下扬州”,从此处便可窥见扬州富庶的一角。
封常清是听过这首诗的,还特意念了一遍,但没人觉得他是想附风庸雅,而是猜测下一步攻打的目标是否就是广陵。
魏军要打一场硬仗了吗?
“刘将军,请问战船准备好了没有?”
“可用的战船还是少数,大部分都是从淮南这儿征发的民船,但大小也应该足够了。”
许久不见的刘客奴此刻拱拱手,道:“遵从大帅吩咐,十五日内已经尽可能地征发到了足够的船只。”
封常清微微颔首:“若是要横渡汪洋,这样的船只怕是吃不住,但只要漂个数十里也就够了。”
其他人却是听不懂他们的对话,田承嗣忍不住问道:“高适已经将全部兵力都聚集到广陵,您是想借助水路突袭他么?”
“非也。”
封常清摇摇头,淡淡道:“他愿意待在广陵,就让他待着吧。”
“船只能载多少人?”
“约有五千。”
“那我就给你五千精锐,沿着水路南下,绕过广陵,攻下吴郡。”
吴郡,便是苏州,在扬州东南。
江淮城池、水系极多,在北方所向披靡的骑兵,越往南就越难以派上用场。
一旦刘客奴率军攻下吴郡,等于是控制了大片水域,进可攻退可守;守在广陵的高适和江淮军,将会瞬间被魏军死死钳住,成为一支连撤退都不可能的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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