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愿为大王效死,奚人会臣服在王旗之下。”
奚人、契丹、回纥、黠戛斯等等,他们对外是紧密一致的联盟,但对内的时候,则是大大小小无数个部族。
部族之间的吞并太过寻常,普通的牧民在一生中或许会改换门庭很多次。
这不过是换个称呼罢了。
是可汗还是魏王,对奚人来说又有什么差别?
她天真的想道。
颜季明没打算再多解释什么,看到她的样子,他就清楚李宜奴根本没理解自己的意思。
武周三征奚人,实际上是三次惨败,毫无收获,换来的是一个敌意越来越大的邻居。
颜季明认为,靠着武力征服,肯定是不可能收拢人心。
而一味靠着所谓的文道感化,就更是无稽之谈。
沈青脸色不是很好,他面前的牢房里已经躺了两个,凉了一个,但没审出有用的消息。
这些刺客大多是被人雇佣来的,目标不是魏王,反倒是他手下的这些万花密探。
“都督,烧鸡。”
一股很不合时宜的香味出现在这里,让人忍不住去多闻几下的时候,闻到的只会是被暂时掩盖住的血腥味儿。
沈青接过吃喝,在尸首前坐下,就着烧鸡和血腥味儿下酒。
周围几名万花密探也有些受不了老大的这种怪癖,看着他在牢门前坐下,替自己斟酒,撕下一块鸡肉慢慢嚼着,接着又灌下一口酒,吃的惬意。
牢房里能坐着的还有一个蓬头垢面的突厥人,死死盯着他手中的烧鸡。
沈青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随手撕下一块鸡屁股扔过去,戏谑道:
“说出来是谁指使的你,在你死之前,天天有烧鸡吃。”
那人喉头滚动了一下,开口了,声音难听的像是胸膛里装了一个风箱。
他会说汉话,但口音很怪。
“当真的么?”
“烧鸡又不贵。”
万花的审讯手段是在一次次拷打中磨炼出来的,是经过实践和考验的,所以,那个刺客终于是受不住了。
他已经扛了几天的毒打和饥饿。
但最恶心的地方不在这,
沈青每天审讯完就坐在牢门前大吃大喝,这时候也不打骂犯人,就是一边吃喝,一边冷嘲热讽他们,还不给他们饭吃,都饿着。
几天下来,一个个饿的前胸贴后背,看到烧鸡的时候眼睛亮的像狼。
“雇我来洛阳的,是一个阉奴,但他没要我杀人,只是说,让我到洛阳后,每一个月的月半那晚,去洛阳宫中”
“愣着做什么,记!”
沈青冷喝一声,周围的几名万花密探,赶紧去拿来纸笔。
“去宫中做什么?”
“那个阉奴指定了宫中的一处阁楼,告诉我们位置,让我们按时去那,倘若看到了字条,就按照字条上说的做。”
宫中
沈青想起刚才魏王的询问和自己交不出东西的无地自容,心里顿时一片火热。
这真相终究还是被咱搞到手了。
“来人,带上他,去宫里”
沈青忽然愣了一下,他看向坐在自己身旁奋笔疾书的副手,问道:“现在宫中都住着谁啊?”
“就两位殿下吧。”
看着上司愁眉苦脸的样子,副手和周围几人都是他的心腹,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低声问道:“宫中可是出”
“别说话。”
沈青伸出手指,聚精会神地剔着牙缝里的肉丝,等他挑出了肉丝,挑衅般地把它弹在突厥人的面前。
“吃完了,你得带我去。”
这活计不是好干的。
他顺手把那盘烧鸡和剩下的酒都推了过去,看着扑过来拼命吃喝的突厥人,脸上若有所思。
沈青又招招手,副手会意,把头凑过来要听他说话,随即吃了个爆栗,不禁哎呦一声。
“嘶”
“刚才那话是你能问的吗?”
他又拍了一下副手的头,然后抬头看向其他人。
“今天看到的,听到的,全烂肚子里,听见没有?要是外面传出半点消息,耶耶先扒了你们的皮!”
“小的不敢!”
“属下知道了。”
他站起身要出去,那个突厥人已经吃完了半只烧鸡——沈青剩给他的本就不多,那个突厥人含糊不清地喊道:
“再要两只!”
“给他。”
那个突厥人大喜过望,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明日的呢?”
“明日没了。”
“为何?”
那人大怒。
沈青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没把肚子里那句话说出来。
因为你今夜就得死。
“好了好了,逗你玩的,明日的肯定给你,但你今天就得带着咱们,去把你说的那个地方找到唔,六郎,今日离月半还有几日?”
“约莫三日。”
“罢了,等三日后你再带我去吧。还有,现在就把那个地方的位置、名字、怎么走,说详细些。”
“三只鸡。”
“你娘的讹到耶耶头上来了?”
沈青脸黑了,他摸摸口袋,随即看向六郎。
“好兄弟,你再去买三只鸡来。”
“喏。”
六郎放下笔,愁眉苦脸地走出去了。
“再来点酒!”
那人看准了沈青这时候不敢动自己了,反倒是放肆起来,沈青脸上露出些玩味,指着外面道:“你要是敢再胡说八道,我宁可去外面蹲两夜再抓一批人来,
别给脸不要脸。”
他走到门口,六郎正站在那,看到他从里面走出,脸上顿时有些尴尬。
“不是让你去买烧鸡了吗?”
六郎咳嗽一声,正要解释,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过了片刻,他手下的一个小头目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几只用荷叶包裹的烧鸡。
“千户,您要的烧鸡,哦,都督也在,小的拜见都督!”
那小头目把烧鸡递来的时候,明显有些肉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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