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二叔这是哪里话?”
“世人皆知,祖父病重不能理事,帅印一直交由小侄保管。”
“既有大帅军令,小侄为何不知,偏给离府别居的二叔传令?”
幸好来的及时,不然,贾家真就铸成大错,跌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贾玳脸色一冷,信步越过层层亲卫,一把将帅印夺了过来。
拿到面前仔细瞅了瞅,确实是贾代化那方帅印。
“你……”
竖子无礼!
贾敬气竭,喉头咕噜几声,只觉荣华富贵,高官厚爵离他而去了。
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众人面前出丑。
旋即,贾敬怒从心头气,张牙舞爪向贾玳身上招呼。
没有父子名分约束,贾玳岂是个怂货,还没等贾敬近身,当先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连着翻滚了一二丈,“哇”的一声,贾敬吐出一口老血,
右手艰难撑地,支撑着单薄的身躯,左手颤颤巍巍抬起指着贾玳,
混浊的眸子里泛着血丝,简直不敢相信,在他面前原本懦弱的庶子,今日竟如此大胆。
当众殴打“老父亲”,视同造反,大不孝也!
按《大魏刑律》,此十恶不赦的大罪!
竖子,安敢欺吾?
老夫要你不得好死!
还没等到贾敬,说出清虚观里的惊天阴谋,以此恫吓贾玳。
只见,贾玳嘴角一撇,眸子里的冷漠犹如实质一般,将中军大帐里的空气都冻结了。
大手一挥,自有亲卫上前,将贾敬封了嘴,生拉硬拽拖了下去,软禁在了后帐之中。
“少帅,这些侍从……”
赵率教今年三十有二,为人比张德彪持重些,虑事周全,素有宁国府智将一说。
去岁,贾玳代父入京营,有着贾代化的介绍,两人虽同为卫指挥使,但,他一早就投了贾玳麾下。
赵率教弓马娴熟,一手红缨枪耍的相当了得,等闲三十个大汉近不了身。
其祖追随宁国公左右,三代侍奉宁国府,同贾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前途休戚相关。
今日,宁国府内部发生了这档子事,还疑似与皇家有关。
赵率教大好心愿未了,那就是同西府的贾代善一般,饮马疆场,封狼居胥,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他心头一狠,扫了眼地下惶惶不可终日的贾敬侍从,脑子里瞬间有了主意,径直来到贾玳身前,躬身禀道。
赵率教后面的话虽未尽,然,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贾玳尚未动,地下贾敬的侍从却忍不住了。
他们似能未卜先知,知道接下来的命运不大好。
不愿就此束手待毙,纷纷开始挣扎起来。
有的坐地哀嚎,陈说着与宁国府的情分;
有的说,自己是贾玳生母薛氏身边伺候的人,小时候还抱过他;
有的不死心,为求活命,一边痛哭,一边向贾玳的方向爬过来;
还有的把贾敬和贾赦的图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给说了出来。
有鼻子有眼的,教人不得不信;
更有甚者,嘴里嚷着说自己家几代侍奉宁国府,都是被贾敬哄骗的,自己一点也不知贾敬假传军令、谋反的事,完全与自己无关,等等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