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荣二府皆是准备好了宴席招待族人。
宁公之后,留在了东府吃酒,荣公之后,祭祖毕,直接去了隔壁西府。
因为贾玳同贾母起了龌龊,两拨人自发站队,泾渭分明,大有一副老死不相往来之意!
真是可笑,上面的人还没表示,下面依附的人却是直接搬到台面,急着做主辱臣死的忠仆。
搞得上头的人,很是为难!
原本,贾政也是要回家去的。他不惯交际应酬,只爱读书,与请客相公高谈阔论。
但见,贾敬连夜出城,执意赶回玄真观,不肯逗留。
贾赦又是个自私、自利的,对前事耿耿于怀,连荣国府准备的宴席都不参加,
回了自个的东跨院,搂着小老婆自饮自乐去了。
大家族里人丁众多,聚在一起生活,龌龊自是难免,哪家不是胳膊断了,往袖子里藏,不让外人晓得?
贾政暗忖,此时,他若不管不顾,也回了荣国府,外人怎么看贾家?
难道两府真就此决裂,老死不相往来了?
万万不能够!
别说大姑娘进宫服侍太上皇,还得东府出力,就是父亲和大伯在日,因政见不同,两府得罪了多少人!
若是得知贾家内讧,分道扬镳,仇家岂不拍手称快,纷纷扑上来喊打喊杀?
那时,贾家还能完好?
大是大非面前,贾政自忖是个能拎得清的,是以,他留在了东府,派了贾珠、贾琏兄弟两个回家去,好生招待、安抚族人,勿要再生事端。
进得内院,寻贾母不着,贾政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
暗道:老太太怎可如此糊涂,和一小孩子家计较个什么?
有什么是不能坐下来,好生商量的,非得闹的不可收拾,让外人看了笑话?
“老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是酒酣正热时,贾母遣了鸳鸯,去前厅找贾玳进来叙话,她有事交代。
鸳鸯得令,迤逦而行,才跨过垂花拱门,迎着淡淡的月色,前面隐约有个人影晃动,唬了她一跳,小心脏噗通噗通的,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缓了好一会儿,鸳鸯暗思:谁人这般大胆,敢来国公府邸后宅撒野,不想活命了不成?
况,拱门前后守卫森严,又有四个健妇内外把守,料是无碍。
鸳鸯便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提着灯笼看路,谨慎地摸了过去!
看清来人,正是遍地寻贾母不着,想去东府内院查看,但被健妇阻拦,进退不得的贾政!
鸳鸯试探一问。
那人影一颤,故作镇定,转身看清是老太太房里的鸳鸯,面上从容,道:
“鸳鸯,老太太可在里边?”
鸳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贾政嗯了一声,便若无其事地走了,独留鸳鸯一个人提着灯笼在寒风中凌乱,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