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贾玳匆匆下楼离去的背影,李卫平不忿,心底暗自骂娘。
堂堂江南一省都指挥使,手握三万大兵,却是一来便被人下兵权,竟成了别人呼来喝去的长随小厮;
现在,更是成了钱袋子,任人取用。
李卫平一个月的俸禄,正经才六十两白银啊,贾玳轻飘飘一句话,他的月俸,这就去了大半,
教他一家里里外外几百口子,怎么活?
喝兵血,真当他李卫平愿意啊,完全是被这个世道逼迫的,好不好!
李卫平心有不甘,掏出五十两银票,递到老伯手中,面上不善,“本官若是发现,你给的情报是假,”
“误导了将军,放跑了贼人,小心你的狗头!”
“小老儿不敢,官爷饶命,这赏银小老儿不要便罢了。”老伯唬脸色发白,双股不支,跪下磕头,不敢接银票。
“李都司,还呆在仰天楼干嘛,难道要本将军请你下来么?”
仰天楼下,贾玳冷不丁的一句话,顿时唬了李卫平一跳。
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李卫平连忙扔了银票,瞪了老伯一眼,赶紧下楼,骑马跟上。
城东,采石矶码头。
却说,贾敬被泰康帝启用,做了金陵学政,主持江南几省科举。
贾珍留在神京,上有邢姨奶奶教训,中有薛氏抱怨,虽常常眠花卧柳,但总是不得劲。
是日,族中有一老者病逝,家贫,无力运灵南下安葬。
贾珍正好寻了借口,来江南烟花之地享受享受,总好过被家中女人唠叨。
这日,船行到扬子江江面,遇到了贾敬率龙舟匆忙北上。
停船,父子二人一叙别情,几乎把贾珍吓尿。
想办法拖住贾玳,勿令其北返,追上太上皇龙舟。
这如何使得?
贾玳向来无法无天,若是知道他父子,暗中“偷走”了太上皇,一心和四王八公一道,要扶废太子之子——义忠郡王徐国昌上位,
和他作对,要自己留下应对,岂不是任贾玳要杀要剐?
可,在贾敬多年棍棒教育下,贾珍委屈吧啦的,焉敢不从。
傍晚,船队来到采石矶码头,贾珍一面使人通知族里来人接:一面派了心腹小厮,在路上盯梢,发现官军出城,
便来同知贾珍便起灵,借人员众多的优势,将城门洞给堵住,勿使官军进出。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把地上行人皆是染上了一道金色。
倦鸟归巢,东城门依然热闹非常。
陡然一阵哀乐传来,行人让出一条道来,一送丧队伍行色匆匆,脸上不悲不喜,随手洒下无数纸钱。
远处之人纷纷跳将开来,深恐沾染了霉运。
贾珍心头一喜,就是此时,连忙令下人,抬灵下船,迎头和出殡的人撞在了一起。
一方急着出城,另一方急着进城,两拨人马互不相让,顿时把个东城门堵的水泄不通。
“哈哈……倭寇,任你诡计多端,今日,休想逃出本将军的五指山!”
这时,一名少年将军,手持马槊,背着夕阳而来,仿若金甲神将下凡,胯下马儿前蹄高高扬起,凶厉之势扑面而来。
立时,心里有鬼的两拨送丧队伍,顿时混作一团,彼此分不清了。
“将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