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着说了,荣国府是替林黛玉保管,等她成年后,再转交给林黛玉。
待其长大出嫁之时,宁荣二府另有一份嫁妆送上。
算是,贾家对外孙女的一片拳拳爱护之意。
只是,任林如海的家人如何解释,扬州盐商却是不信。
觉得定贾敏病逝,林家和贾家生了龌蹉,他们这才毫无顾忌,上门逼迫林如海,替他们出头,向朝廷说项。
真是财帛动人心啊。
不想,贾玳却是挑了这个节骨眼,前来扬州祭奠贾敏,不由得林如海多想,有此一问。
“回老爷的话,错不了,确是宁国府麒麟儿,当朝一等伯,玳大爷无疑!”
林涛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没敢隐瞒,细节处说的一清二楚,无一处虚构。
林如海捏须来回踱了几步,忽地抚掌而笑,“来的妙!”
连日来,扬州盐商借吊唁之名,分批次围攻,林如海已是疲于应付。
朝廷又催的急,偏林如海是个文弱书生,向来讲究师出有名,
遇到横不讲理,哭穷的,又舍不下脸皮争持。
他不似勋贵做派,惯是蛮横霸道,事事以力破之。
贾玳来的正是时候,有他压阵,使用强力手段,那些个唯利是图的盐商,定是不敢堵门闹事,
贾敏之灵,今日亦是能趁吉时南归姑苏旧籍。
“如何不带他来见我?”
林如海已是迫不及待了。他倒想看看,贾家的麒麟儿怎样了得,又是何等得泰康帝看重,得贾敏信重,将林黛玉托付此子照料。
“本来小的是要引他过来拜见老爷的,只是,玳大爷说,他受了荣国府老太太、珠大爷、并琏二爷之托,定要先祭奠了太太。”
“珠大爷亲手写了长篇祭文,这会子,他应是在灵堂念诵,看篇幅,一时半刻完不了。”
林涛说的诚恳,条理清楚。
林如海听的认真,踱步回到太师椅上躺下,不再做声,捋了捋颌下山羊须,过了半息,似是追忆,又似在替贾玳开脱,道:
“是了。”
“他们是国公府第,到底与别家不同,行事自有一套体统和规矩。”
“既如此,且等他祭奠完了,你便领了他来书房,会我一会。”
林涛应了身,躬身而退,忽又看见盐商聚在花厅,仍是没有散去,回身又道:
“老爷,花厅里的那些人……”
“就说我不舒服,他们愿意等着,便教他们等着,待会儿,自有人来料理。”
林如海神秘一笑,摆摆手,挥退了林涛,从手边的书架上,随意抽了本书,一面等贾玳,一面打发时间。
“好的。”
林涛立马点头,心知林如海已是厌烦了,扬州盐商的纠缠。
也是,本来少爷、太太前后相隔六个月,先后病逝,老爷一边忙着公务,一边料理至亲丧事,精力体力本就不济。
这些人倒好,这三五个月来,几乎天天登门,视朝廷政令如无物,软硬皆施,唆使老爷上书,替他们说项。
林涛合上房门,转身欲走,可立在门前,迟疑了一小会子,又回头。
“还有何事?”
林如海已是有些不耐烦了。
“回老爷,听周管事说,珏哥儿和玦哥儿,早起只在灵堂出现过一次,又不知道去了哪儿,这会子都快晌午了,仍旧没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