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痴情爱,生死相随(1 / 2)

红袖啼痕 恶作剧之神 1676 字 10个月前

自单馨心魂从那虚空孽海回到单府来已过七日有余,这三日之中任凭旁人如何同她说话,她竟痴傻一般不应一句。整日浑浑噩噩痴傻一般守在单钰床畔,口中念叨着甚么‘回头’,‘月湖’之类的事。

老祖宗发病起已连几日不出门来,这日恰逢身上大好些了才又携房里大丫头白芷来她房里瞧。一见仍是如此,老太太不禁又心痛又愧疚,竟坐在单钰房中又哭得半日。单丛书老爷急命人来请老祖宗回房,生怕哭出什么病来。又差人借往京城去的供船一道,向宫中请了太医回来瞧,皆只道是八小姐惊愕过度心神混乱之症,一时治不得,唯有慢慢调养罢了。

单誉在一旁听得叹息,其实只有他知道,八妹妹万不是什么心神混乱之症。若金蝉说得没错,便是她与单钰顺红绳牵引出孽海之时,有甚么物件顺着引魂绳子一道跟了来,往那把守虚空交界处的无情锤镇中施了手脚。叫那一锤不但锤散了单馨的记忆心神,叫她变得如此疯疯癫癫,也一并锤散了单钰的灵根。

单誉不懂什么灵根,金蝉只得如此向他解释道。

那万物之灵是甚?人也!

人之所以区别畜生妖魔之流,乃靠灵腔之中所携一股子灵气。那是只人与仙才有的东西,汇聚了此人轮回修行之根本,或清或浊,或善或恶。总归是那股灵气牵引此人思考行动,那乃天地之精汇聚处,无论如何只有了灵,人才得为人。

即便如此,单誉仍旧是不懂灵气是个甚么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一腔气到底有什么重要的。只是问人若没了灵气又该当如何?

金蝉犹豫得片刻,旋即将他带去哪街上一一指给他瞧。但凡那类疯癫痴傻的皆是灵气残缺,治不得。却也有如十恶不赦浑然没半点人性可言的,也是灵气残缺。如单钰这类全然不见的,他至今也未曾见过该当如何。

末了,他蹙眉瞧着那街边颓然昏睡的叫花子,半晌才又缓慢答一声道

“左右现在趁人未醒来,先想法子补上一点也好。”

至于单馨,他到是并不太担心什么。一来这女子瞧着灵根稳固,二来她头顶似聚一股金气至今未散,而今看着更像是她的守护神符般护在那里,想来便是自家师尊口中带着仙根托生尘世之人了。

他依稀记得少时曾听师尊说过,神木娘娘庇下有那么样一株桃蕊仙花,本长在神木娘娘放于银河畔一株桃树上,因后期修得了耳目口鼻偶听得凡尘女子唱怨哀哭而心生好奇。似她这类幼物仙根本就不太牢固,再一思凡便更不得了。

那时仙界并无人间所传言那般有什么仙归天条,不过已登琉璃之人自然心神明澈无半点杂念。似她这般一心向尘世去的仙子亦是不少,不过偶得一回转的竟都道那凡尘俗世到底不过混梦一场,皆再无那心思了。

故此,那桃树便将她随晚霞落了去,或恰掉入单府之中也未可知呢?

而至于在那孽海之上的记忆,虽是断不可能找回来却到底无太大影响,毕竟这类鬼怪神魔之事,而今凡人自是越接触得少越好。

再者…

金蝉随着单誉一道回去单府回明老太太,再一道去向单钰屋里瞧瞧二人气脉如何。

只见那单馨仍浑浑噩噩颠三倒四模样,只坐在单钰身畔一遍遍叨念着月湖如何如何,钰儿如何如何,左右旁人听不清楚,那金蝉却兀自听得一清二楚。虽言语颠三倒四,到也能捋出个大概来。

原似杜月湖本可随单馨一道回来,却不知为何放断阴魂绳随那一股牵引浊气一道坠入无量孽海去了。单馨虽不说,但金蝉料定似杜月湖这般,或是有意为之也不奇怪。毕竟这女子一生为人,到了了也该为自己一回,随杜莲翘之魂一并堕入阴曹地府或是解脱也未可知。

而单钰的情况便复杂得多了,这也正是金蝉最担忧的事。且不说灵气尽散之人会变得何等模样,但论那些随他牵引绳一道跟入凡尘之中的魔怪便已够他忙上一阵的了。以至于而今不得不寄住单府,日日遭这单誉跟屁虫般捻着端得闹心。

加之进来府上在为杜月湖操办丧事,据老太太意愿说来单府近日杂事太多太乱,该由此间冲冲喜去。便嘱咐了单丛书将这件事教予几个儿子分办,一定要热热闹闹才好,断不能叫那媳妇在阴间冷冷清清了去。

这番举动或是出于好心,但在金蝉瞧来实在无甚必要。岂不知人一死便两头轻,即是她娘家生父母烧的金银纸钱她也不一定的得到,这单家本就于她有怨,她又怎会从你这葬礼里头得什么慰藉呢。左右在她头七之时,可能回来瞧瞧这出生入死的单馨小姐罢了…

思及此处,那金蝉忽似灵光一现登时有了个注意,立即向那紫婵嘱咐喂二位小姐各饮一碗安神茶,才又拽着单誉出了屋子,如此这般向他具一说明,或可令单馨回神有望。

原这人死头七却如人间所说是要回魂的,已死之人阴魂留恋亲人朋友便在这日来瞧,瞧完了就可回转阴间去,或投胎转世,或做何别的安排。今这月湖经由与单馨在孽海之上一段情谊,到那天想必一定要来看看单馨,而单馨一见了杜月湖,许能刺激得神魂稍回来些也未可知。

单誉听了暂未言语,片刻后又问道

“若月湖不来如何?”

金蝉无奈摇头道

“我也只能猜度几分,杜月湖不是那等无情无义之人,既送了单馨回来,想必多少也是要来看到。”

单誉听了,这才稍点头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