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谷东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沉默:“妹夫妹妹,今天的事确实是松崖做的不对在先,早些年松崖在外头认识了孩子的生母,两个人年轻气盛一时意外有了孩子,我也为这事情好好的教训了松崖一顿,又把他送出国读书,并没想要刻意隐瞒你们,只是正妻还未娶,书也没读完,所以一直没有把她纳进门,鹿鹿今天知道了也好,回头再领她给你敬茶,该有的礼数都要补上,只是这样一件无伤大雅的事情,松崖歉也道了,订婚宴结束了我们再好好坐下来商量,如何就闹到订婚的仪式都不办了?这么多客人,明天一定传的满城风雨,丢的还不是我们两家的脸面吗?我们这种人家纳几个小妾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外头哪个稍微富裕些的人家不是妻妾成群?这点事情都压不住性子,等我们老了,又如何做得了当家主母?”
“所以,舅舅觉得今天倒是我的不是更多了是吗?”白鹿冷着脸问道。
“你这孩子就是被你父亲母亲惯坏了,嫁了人生儿育女哪还能小孩子一样由着自己的性子,女人就该贤良淑德以夫君为尊,你早晚也要嫁到我家,我即是你舅舅又是你公公,提前说几句也是应该应分的。”姚父见白鹿脸色不变,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越发来气,摆出长辈的架势压她。
白鹿气极反笑,对着白林姚英说道:“父亲母亲,不知我的终身大事可否有我提出意见的权利。”
“一个女孩子家张口就什么权利意见,再退回去几年这都是让人笑掉大牙的话,我看现在这些孩子就是书读的太多,脑子乱成了粥。”姚谷东平时就不喜白鹿张扬有主见的性格,此刻更是把不满写在了脸上。
若不是白家生意做到了国外,家里又只有两个女儿,这门婚事对姚松崖颇有助益,按照他的标准,白鹿这疯疯癫癫的性子根本不够格嫁到他们家。
白林沉着脸,语气却依然平缓:“你说。”
“我想解除婚约,自今日起我与表哥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白鹿一字一顿的说完,客厅里瞬间一片死寂,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你说什么。”姚松崖瞪圆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鹿不搭他的话,只一味的看着白林和姚英,姚英低着头抹眼泪,白林脸色沉重,不发一言。
姚谷东拍桌而起:“白鹿,你不要太任性,你可考虑好了后果,这是姚白两家的婚事,牵扯着多少生意场上的起落,哪是你一个黄口小丫头说散就散的,你这简直是胡闹。”
白林沉吟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可考虑周全了?不是一时的气话?”
“我想好了,父亲,我的婚姻不求金钱名望,只求像你和母亲,姐姐和姐夫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愿与他人分享所爱之人,既然表哥的心另有所属,我愿成全他们。”白鹿眼含泪光却坚定的说道。
“白鹿,我告诉你,你今天当着岛城半数达官显贵的面闹黄了订婚宴,又退了亲,别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以后你在整个岛城都别想再找到一个好人家能容得下你。”姚谷东拍桌而起,气的满脸通红。
见白鹿丝毫不为所动,姚谷东又对着白林说道:“妹夫,她一个小孩子闹脾气,你也不管她还由着她胡说八道?”
白林沉声道:“儿女婚姻是人生大事,该由他们自己决定,白鹿已经成年,有自己的判断,我尊重她的决定。”
“什么?你也同意退亲?”姚谷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今日的宴席突发这样的情况,我们一时都无准备,麻烦兄长善后,有不周到的地方,改日再登门道歉,先告辞了。”白林起身,不等姚谷东再发作,冲着他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姚英也跟着起身,姚谷东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三人告辞走人,想到前厅还有四五十桌客人,气的扶额,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姚松崖一脸震惊还未醒过神来,他自是知道白鹿的脾气,但也知她自小便倾心与自己,未曾想她会如此果断决绝,白林竟也顺着她由她胡闹。
事已至此,这婚事多半是无法挽回了,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酸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