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在金海市。
天悦传媒。
一个经纪人有些期待的把资料放到办公桌上，对办公桌后那个干练的女人建议道：“于姐，您看到岿光公会那边新人主播的数据了吗？要不我们出大价钱把他挖过来？”
于晓冉坐在办公室，一遍看着电脑上不断蹦出的数据，一遍整理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过了一会，她才不咸不淡的回应道：“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想着挖，不觉得太晚了？”
经纪人愣了下，辩解道：“可是于姐，宋立鑫昨天才和岿光公会签约，今天就爆火了，我们再怎么样也来不及吧。”
“呵呵，来不及。”于晓冉摇摇头，“原来我们公司的效率已经低到足足一天的时间都联系不上一个主播了。”
虽然语气不重，可这明显责怪的声音，经纪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他立刻换上了一幅笑脸，连连哈腰：“那不是，那不是因为上次月府那边被坑了吗，我有点不敢贸然行动……”
月府闹得那个笑话，成了直播界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典范，是近期这段时间内圈内人茶余饭后的笑料，他一个小小的经纪人，哪里敢冒这样的险？
指不定就要把自己饭碗都弄掉。
于晓冉冷冷道：“所以你想等别人火了之后再行动？你觉得你比阴了月府集团一把的杨若谦还要聪明，是吗？你现在去签，信不信杨若谦分分钟给你拿出一份千万级的违约金合同？除了自取其辱，你还能得到什么？”
“这……这……”
“出去吧，以后说话之前过过脑子，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想浪费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
“是，是……于姐不好意思。”
……
一周后，杨若谦看着在沙发上笑到前仰后合的常芷晴，脸色有些黑：“有那么好笑吗？你又不是没看过这个视频。”
街头采访都过去一周了，这女人还看不腻是吧。
“不是，是当事人的评论，把这个采访带到了不属于它的高度！”笑疯的常芷晴把视频链接分享给杨若谦，“你看看置顶评论，哈哈哈……”
其实在采访结束之后，杨若谦就已经料到这一幕迟早会发生，但是下意识的不愿意去想。
直播的东西，事后给发出来的视频给打个薄薄的码，又有什么用呢？
这都不能说是亡羊补牢，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有时候，评论甚至可能比视频本身还要精彩，而这对杨若谦本就惨淡的赚钱大计来说，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但……躲避是没用的，现实终究要去面对。
杨若谦神色木然的打开链接，点开直播录像转载，划到那条播百万播放视频的评论区。
被置顶评论者是个顶着动漫头像，社区等级极高的会员用户，评论区里有两张图片，第一张图片是一份看起来足有千字的检讨书，第二份是一份记过处分通知书。
“人在学校，谢谢主播。升旗仪式上被校长亲自奖励了这两份惊喜大奖，现在还没缓过来。今晚回家之后爸妈应该还会给我一份礼物。主播的大缺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这条评论的楼中楼更是达到了恐怖的500多层，下面的评论无一例外，全都在幸灾乐祸。
“哈哈哈主播干得漂亮！都高三这个阶段了还不好好读书，就该被惩罚！”
“18岁就想着足球宝贝，20岁你要想什么？”
“这孩子怎么感觉有点不太聪明啊，采访到一半才记起让主播给他打码，这打了又有啥用呢？”
“你小子，都这个时候了，还偷偷藏着手机是吧。”
“这不是我母校吗？等等，我现在还有我老班主任的微信，这就给她打小报告，你小子等着手机被没收，检讨多加五百字吧，哈哈。”
“楼上的你是真狠啊，做个人吧。”
“我以为视频已经很搞笑了，没想到更搞笑的在评论区。”
“哈哈哈，好惨的一学生！”
杨若谦每刷新一次评论区界面，就能看到多一条的评论，多十几个赞。
可想而知，这条视频的热度究竟有多大！能给宋立鑫带来多么恐怖的粉丝量！
胡怡沁这颗流星实在太耀眼，让杨若谦以为漫长黑暗已经过去。
然而等这颗流星陨落，他才猛然发现，下个月的系统奖金又没了。
而且如果宋立鑫继续保持现在这个恐怖的涨粉速度，月底他能提供的奖金一定会去到5000块钱那一档，与高乃云和阮敏儿持平，略逊……略强于黄如石。
也就是说，要是不遏制一下宋立鑫的发展，月末杨若谦拿到的奖金就会是三个五千一个五百……
一共15500块。
甚至还不如上上个月拿的多！
累了，毁灭吧。
“boss，你真厉害啊。”常芷晴看着杨若谦那张平淡如水的脸，由衷的赞叹道，“居然能想到这种点子，怪不得能成功。”
成功？你诅咒谁成功呢？
“啊，哈哈，应该的，正常的。”
杨若谦随口敷衍两句，接着强忍着心中的痛苦，点开了宋立鑫的信息面板。
【宋立鑫（主播），真实粉丝量：62731。咖位：小扑街（奖金500000）】
两天就涨粉到了6万多。
杨若谦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噩耗，努力让自己的心态保持平稳。
没事，没事。这不是才6万多粉丝吗，还有机会！
宋立鑫第一次直播的节目效果太好，视频录播的评论区里甚至还有受访者现身说法“打配合”，一下子把观众的期待感拉的特别特别高。
如果下一次的直播效果不行，让期待拉满的观众扫兴而归，涨粉速度就肯定会停滞下来，奖金的事情就还有救！
50万保不住，至少也得守住5万的底线！
杨若谦安慰着自己，走出办公室，把宋立鑫叫了过来。
“今天中午，我们去金海大学采访一下，你和文连姬做好准备，下午中午12点准时到那边，公司会给你们报销打车费。”
再不让宋立鑫出去直播，杨若谦就得被系统判断为消极运营了。
而杨若谦自己实在是被气的脑壳发昏，这次没有多大的精力跟过去。
宋立鑫脸色庄重，像是接下了什么千斤重担一样：“杨总，我保证完成任务！绝对不让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