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冷冷的音,“你受伤了?”听得出来,有些质问的情绪。
顾公子很配合地摊开掌心,掌心上赫然几道流血的伤口,伤口不算浅,应该是某种钝器造成的……边上血迹已经干涸,显然已经好一会儿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儿伤口再度裂开。
时欢的眉头紧紧拧起,顾辞缩了缩手,声音很低,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欢欢……你不喜血腥,别看了。”
时欢的脸,疏忽间沉了下去。用早膳的时候,她就闻到了血腥味,只是彼时顾辞正好转身离开,看上去并无异状,距离又有些远,味道淡些,是以她才以为自己感知错误。毕竟顾辞又不是三岁孩子,真受了伤自己还能不知道?
没想到……三岁孩子还不如!
时欢的声音沉凉如冬夜冰水兜头浇下,“既是受伤了,为何不包扎?”
那眼神直直看着顾辞,看地顾辞心头一颤,没来由地心虚了。半晌,他才低了声音解释道,“也不重……一时间就忘了……”
这种伤还能忘了?此刻看着便知彼时应该是流了不少血的,时欢哪里会信,板着脸问,“怎么伤的?”
“就……就不小心弄碎了个瓷杯,划破的……”顾辞声音更低了,说完都不敢去看时欢。
小丫头板着脸,很有气势的样子,凶得很。虽然这样的紧张让他堵在胸膛口的那口气终于轻轻地散了去,但一时间又有些担心自己玩过头了,小丫头真的生气。这丫头脾气来的时候,可不好哄。
于是,顾公子再一次搬出了他两位下属的其中之一,格外理直气壮地告了状,“就林江!我都受伤了,他还叫我早些出发,我就顾着去叫你……就把这伤给忘了……”
身后抱着胳膊冷眼旁观顾公子演戏的宫泽,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了……顾辞,原来是这么不要脸的人么?他可瞧地分明,彼时顾辞那只手并没有流血,他故意在扶手上使了使力,让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再一次裂开的!
这人竟然用苦肉计?!
宫泽自认为自己是无论如何做不到这么示弱的……太不要脸了!顾辞……是个狠人。但转念一想到彼时那根带着顾辞名字的簪子,宫泽又觉得,自己可能一直都低估了顾辞的脸皮。这个小丫头……怕是逃不掉宫泽的掌心了。
那个在战场上将兵法人心算无遗策的顾辞,对付一个时欢实在绰绰有余。
林江上楼,张嘴,“公子,已经准备好了……”
话未说完,时大小姐已经掉头呵斥,“准备什么准备,你家主子手都这样了,你不给他包扎你跑去准备什么?”
人生里第一回看到了劈头盖脸训斥人的时大小姐,林江一头雾水:什么伤?主子受伤了?刚要问,就见大小姐一把拽着自家主子朝着自个儿房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