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付出些相应的代价,世人多不知珍惜。
说话间,四皇子顾言祁已经跟着管家进来了。看得出来,他很紧张,个子比管家矮了不少,步子细碎亦步亦趋,全程低着头,手搅着身侧袍子,走几步悄悄抬头看一眼里头,又快速地低头。
记忆中半大的孩子,似乎见过几面,也是这般带着些怯弱的样子,缩在宫女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看来,看过去的时候却又瞬间缩了回去。
一个并不太具有存在感的皇子。
即便母亲在宫中亦算受宠,但上头三位各具“特色”的兄长,让他看起来格外地没有特色。
太傅和时欢含笑起身,行礼,“四皇子殿下。”
顾言祁很是紧张,见此赶紧几步上前搀扶太傅,扶了一个,又去扶时欢,念及男女授受不亲,却又立刻缩了手,“时、时大小姐快些起身,免礼,免礼……”
时家大小姐,他远远见过几次,是个粉雕玉琢的姑娘,穿着比宫中得宠的郡主还要好,在御花园里旁若无人的嬉戏,彼时身边宫女多有羡慕,说若是跟了这样一个主子,也到底是不同的。
那是自己还小,宫女们说话半点没有避着自己。此次后,再见那姑娘总带着几分潜意识里的自卑来。
“四皇子请。”太傅一边将人往屋子里领,一边吩咐林叔备茶和点心。
顾言祁说什么都不肯坐主座,在主座左手边坐了,一举一动里,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谨慎和讨好。
太傅也不逼他,在他对面坐了,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才问,“不知四皇子殿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闻言,顾言祁噗通一声跪了,“求太傅救我!”声泪俱下。
他说跪就跪,一点征兆都没有,吓得太傅仓促起身带翻身侧茶几,手中茶杯溅出的茶水泼了自己一身却也顾不上整理,赶紧避开了这礼去搀顾言祁。可顾言祁执拗,铁了心地跪着,扒拉着椅子腿不松手,太傅竟是拉不起来。
太傅一边拽,一边劝,“殿下!您这是何苦呢,您这一跪,若是传出去,老臣还有何颜面活着啊!”
顾言祁还在坚持,“太傅,我不过是一个失了势的皇子,您是连父皇都要以礼相待的帝师,我的这一跪,您受得起……”
半大的少年,力气却不小。太傅又不敢用力,只能对着时欢瞪眼,让她赶紧想办法。
时欢这才看向跪着的少年,“四皇子还是起身吧。且不说这一跪到底有没有用处,就说这你若是一直跪下去,怕是这不好说话呀。想必,您此次前来,可不只是为了跪上这么一跪吧……”
“若是跪能够换回娴妃娘娘的恩宠和御医世家的上下人等,那您也应该去跪陛下才是……”
太傅频频点头,“是呀是呀,殿下,赶紧起身才是……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哈。”这一回到底是没花多少力气,就将人拉了起来,将他送回凳子里,太傅才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