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均瑶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以,即便谈家再如何看不惯谈均瑶一身上不得台面的毒术,再如何以此为耻,都没有想过将她从族谱除名。谈家需要这一条和时家之间的纽带。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没想到,这时大小姐回来没多久,竟是亲自找上了门,借此机会砍断了这条纽带。
时家的这位大小姐,倒是果敢狠辣。
和表面的温润看起来截然不同。
瓢泼大雨没有半分停歇,云层暗沉沉地压在头顶,压地人只觉得呼吸都被迫敛着。
众人朝着宗祠而去,谈均瑶同时欢一道打着伞,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心中还有些不得劲儿,像是一直以来捆缚在身上的巨石轰然碎裂化为粉尘随风散尽,身体便有些不大真实的飘忽感。
那是她生命的源头。
她曾经无数次诅咒过恨不得亲手斩断过、却又无数次将它捧起来吹一吹上头落下的尘埃……可它到底……一次次地,将自己抛弃。
傅家面前,谈家得罪不起……她明白。她没有埋怨,只是对毫不犹豫地舍弃,感到心寒。
时欢看着面色有些发白,表情讷讷的谈均瑶,突然开口打破沉闷压抑的气氛,“对了,还有一件事,恐怕要麻烦一下老爷子。”
谈老爷子这会儿最不想听到的恐怕就是时欢的声音,闻言头也不回,声音很冷,“大小姐有话直说。你我之间……想来不必如此客套了。”
脸都打到门上来了,还客套作甚?
时欢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对他的态度半点儿不在意,只捻了捻沾到雨水的指尖,“差点儿忘了……被老爷子关在柴房里的那位丫头,还请老爷子一并放了吧。不过是个忠心的下人……还是不必苛责了。”
手中拐杖一顿。
谈老爷子顿了顿,阴阳怪气地冷嘲热讽,“大小姐这消息倒是灵通……连我谈家一个下人的去向都知晓,莫不是在谈家安插了什么眼线?”
谈均瑶本来还在想自己的事情,闻言愣了愣,有些不在状态,“谁?”
“一个丫鬟。想逃出去求救,奈何被心细如发的老家主给阻了……倒是忠心。”
时欢说完,才直言不讳道,“老爷子放心,本小姐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只是谈家……倒也不必安排什么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