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是传说中的生物。
是古代神话传说里,鱼尾人身的生物,古籍有记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传说中,鲛人擅于纺织,可以制出入水不湿的龙绡,且滴泪成珠,那便是鲛人泪。
形似珍珠,却比珍珠更名贵,七彩流光。但……那也是传说中的东西。
就像深海鲛纱,其实不过是沿海地区一种祖传的织布手艺,因其华美,常送宫中御用,久而久之,便成了尊贵的象征。
但,鲛人泪,却是真的从未见过。
而此刻,月色清朗,顾辞眉眼带笑,以一种说着“月色真好”的表情,格外淡定地告诉时欢,“喜欢就好……它叫,鲛人泪。”
可想而知,其中震撼。
手中匣子瞬间沉甸甸的,“我……师兄,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怕是普天之下,整个大成,都不一定有这么一颗鲛人泪。如今就被人这样轻描淡写地递过来。
顾辞却不甚在意,“鲛人泪只是传说……这也不过就是好看一些的珍珠罢了。这丫头……女子及笄之日多么重要,收颗珍珠而已,还不敢收了?”
一颗……珍珠……而已。
时欢眉头轻跳,隐约回忆起彼时舅舅递给自己印章的样子,也是这样,“就是一块印章而已,不然你以为呢,还能是什么?”
可时欢知道,那枚印章一定有它背后的秘密,只是舅舅不说,她也暂时不会去问,但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鲛人泪怎么可能只是一颗珍珠?!这天下珍珠数不胜数,哪一颗能被人叫作鲛人泪的?
时欢不想受,顾辞却已经随手搁在了她一堆的礼物里,她起身想还回去,却被顾辞一把按在秋千里。
“欢欢……”他唤,“一颗珍珠而已。本就是为你寻的及笄礼,你若是不要……便丢了吧。”
他站在秋千旁,敛着眉眼,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嘴角微微耷拉着,看起来像一只悲伤的大型犬类,又像是自己养的那两只兔子,心情不好的时候,连耳朵都耷拉着。
“我……”她张了张嘴,拒绝话有些说不大出来。
“原以为你应该会喜欢的……也的确是费了一番功夫的,但和你的喜欢相比,那些付出都是无足轻重的。”悲伤的大型犬类整个人都恹恹的,像是霜打的茄子,“一个姑娘一生才有一次的及笄礼,想着送你那些衣裳首饰、胭脂水粉的,总是太过于敷衍,何况那些自有别人去送。总要寻一些与众不同的……谁知,你竟是不喜……”
他背着月光,眸色不明,只看得到微微侧着的脸,弧度清隽贵气。
他遮了月色,阴影笼在时欢的脸上,有种整个人被他圈起来的错觉。满园桃花渐远,周身只剩下他身上的味道,属于他顾辞的味道,带着些熟悉的药香味,令人无端想起那一颗又一颗经由清合殿小童之手递到自己手中的药丸。
每每想起,都觉得心痛难忍。
“师兄……”她抬头,直视着他,却依旧看不清他的表情,喃喃,“没有不喜欢……很喜欢的。只是,觉得过于贵重……”
顾辞哼了哼,有些傲娇,“若是不贵重的,我自是不会拿出来送你。便是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搜罗了过来,交到你面前……至于旁的,凡俗之物,又如何配得上你的及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