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正好。
但已经过了早膳的时辰,早茶摊前并无别的客人,小二也悠闲地在一旁说着话,并没有在意这个坐在位置上闭着眼睛晒太阳却什么菜都没有点的……看起来有些颓废的男人。
陆宴庭鲜少表现出一种无所事事的颓废来。
此刻这般模样,时欢此前从未见过。她站在他面前好一会儿,挡了他的太阳,阴影笼在他都上,陆宴庭才后知后觉地睁眼,迷茫又懒散地打招呼,“欢丫头……你怎么在这。”
“路过。”时欢言语淡淡,“您在此处……用早膳?”
对方点点头。
面前的桌子干干净净,明显是什么都没有用过的。时欢却也不点破,只问,“府上早膳不合胃口么?”
陆宴庭摇摇头,半晌才又开口,“在这边有点事……”
说话间神情恹恹的样子,看得出来,的确情绪很低。时欢拉开一旁的凳子,坐了,低唤,“舅舅。是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了吗?”
陆宴庭这才打量起面前的姑娘来,半晌,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已经到了嘴边,转念一想,却又道,“无妨……只是日头正好,晒了一会儿,倒是有些昏昏欲睡了。”
他今日一早的确有事,早早的出了府,早膳都没顾得上用,想着完事后再随便找点儿吃的就好。谁知,事情办完,正好见着了容曦,上前攀谈一二,谁知对方却带着明显的抗拒。
那抗拒不是少女羞怯,亦不是什么欲拒还迎,就是简单的、直白的,不假思索近乎于下意识的抗拒。
这样的抗拒让他无力。
他年纪不小,但其实于追求姑娘一途上实在没什么经验,特别是如何迈出第一步,更是半点经验也无,往日对他有好感的姑娘自然都会主动往跟前凑,如今那女子对他明显抗拒排斥,打了个招呼敷衍地寻了个由头就匆匆离开,眼神都在闪躲。
那模样,和之前所见,截然相反。
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他抬手伸向面前桌子,才意识到桌前空空如也,连一杯茶水都没有。当下叹了口气,只觉得有种积郁堵在喉咙口里亟待寻找一个出口,他想了想,对时欢说道,“她……她似乎很抗拒我。”
这话其实不大想同自己的外甥女说。
到底是小辈,感情这种事又多少冷暖自知,总有些难以启齿,可不知道是不是日头太暖让人松懈了心神,他到底还是说了。
不必指名道姓,时欢也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自古以来,“情”之一字,勾了多少痴男怨女,谁也休想逃开,自己不行、顾辞不行,连手握大成财富半壁江山的陆宴庭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