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到底是要你自己愿意才好。我说这许多话,只是……希望你不要为了一些自寻烦恼的东西,而白白错过了,岂不可惜。”时欢指了指自己心脏的地方,“问问这里。外界嘈杂,众说纷纭,但日子到底是自己过的,冷暖自知。所以,问问此处,听听它的声音,给自己、亦给舅舅一个机会,可好?”
时家的姑娘,总是这般,坦诚又直白。
容曦缓缓点头,于对方认真看来的眼神里,低声应好。
看得出,对面姑娘明显松了口气,说话都轻快了几分,抱怨着,“容曦,你是不知,舅舅鲜少饮酒,酒量也好,但那酒品实在算不上好。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一个人,一旦醉了,那话呀,可比那些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还能念叨……我呀,被他烦地脑壳疼。”
倒是很难想象那个沉默又克制的男人带着醉意唠叨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的。容曦抿着嘴微笑,眼底也染了戏谑,“倒是辛苦姑娘了……没想到陆家主喝醉了也这般稚气。”
“可不……”时欢含笑摇头,“所以可别被外头那些个华丽虚伪的高帽子给骗了,其实舅舅真没有外头传地那般神乎其神……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适龄、哦不,大龄男人罢了。”
容曦含笑应和。
心里却知道,陆宴庭的雷霆手段、杀伐决策,在短短数年内快速扩大陆家商业版图的头脑等等,这些其实比外面传地还要神乎其神一些,那个男人,总让人有些判断不出他的深浅来。
他就该是高高在上的男人,一方帝王的存在。只是这个男人在最近亲、最信任的人面前半点不曾设防罢了。说起来,这陆时两家的姻亲关系倒是真的好,几乎就同一家人似的,令人……艳羡。
容曦又坐着说了一会儿话,赏了一会儿花,时欢见她喜欢海棠,临走时还送了她两盆,让小厮一路捧着送到了她的府上。
含烟支着脑袋趴在亭子栏杆上,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笑嘻嘻地,“小姐倒是真心喜欢容班主呢。若是她和陆家主成了,倒也是一桩美事。”
容曦这样的人,聪明、理智,权衡利弊间,却也重情义。这样的女子,纵然这一世经历坎坷跌宕,殊不知,正是因为那跌宕,才塑造出了这天下最七窍玲珑之心。
和这样的人相处,你可以永远相信她。
“是啊,挺喜欢的。”时欢点头应是,开着玩笑,“若她真和舅舅成了,往后本小姐啊……便再也不会差银子花了,不是吗?”
身后却传来低笑,声音华丽又低沉,“本公子倒是不知道……我家欢欢竟然还想着去花陆舅舅的银子……是担心本公子的银子不够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