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话,猛地意识到不好,说错话了。
果然,老爷子的脸色,更凶了,啪地一声拍了拍面前的桌面,“呵!这倒是着实有趣了,那丫头连夜出城,是为了老头子我来的吗?她倒是来了,来见我了吗?若非我今日找过去,她准备躲我到几时?”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偏生,林江一个都回答不了。
陆老爷冷眼看林江。
他其实并不是全然生气,只是烦躁、气闷,那丫头几乎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一些很危险的事情,可自己却连她为什么来这走一趟都不知道。
对,王县令贪没赈灾银两了。
百姓看不透,可到了他们这样的人精眼里,王县令做地太明显了。可这事什么时候轮得到她一个相府嫡女来亲涉险地调查了?就算右相要对付,也自有大把的人为他出生入死,何况,就王县令贪污的那点儿银两,即便报上去,说到底,在皇帝面前也实在不值一提。
就算要查,也该查上层,而非最末的县令爷。
要陆老爷来说,这位王县令其实也算得上是个挺好的父母官了,至少也算是个干点儿实事的。
水至清则无鱼,绝对清正廉明的父母官通常是待不久的,王县令贪没的那点儿银两,说是贪没,倒更像是明哲保身的“投诚书”。
自己这边看得透,右相肯定也看得透,倒不至于大费周章对付这么一个人。
是以,陆老爷才愈发看不懂时欢要做什么。他盯着林江许久,可对方陪着笑的表情着实太假,什么也看不出来。最后无奈放弃,气也散了不少,问,“说吧,那丫头让你过来,作甚?”
“嘿嘿。”
林江笑,不怀好意的样子,笑地老爷子心头发怵,呵斥,“好好说话!”
林江表情一敛,低头,拱手,正儿八经地,“大小姐吩咐了,请您,明日夜间请王县令过府议事,顺便……用膳。”
“议什么事?”
林江很认真,声音也很响亮,“大小姐吩咐了,具体议什么事情,就看您瞎编的本事了,总之,一定要让县令爷过府一叙。”
瞎编……
呼气,吸气,再呼气,再吸气,然后,气沉丹田,厉声呵斥,“她才瞎编!她全家都瞎编!”
林江又一拱手,“老家主,大小姐还有话带到。”
老爷子平息了一下呼吸,才尽量问地心平气和,“什么?”
毕竟是在外人面前,形象还是要的。
偏生,就听“外人”认真耿直地传话,“大小姐说,您莫要嫌她全家都瞎编,因为您也在她全家的范围里面……”
……
于是,那一日,以陆家老家主书房为中心,方圆就近几处院子,都听到了老爷子中气格外足的一声怒吼……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