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杨广——生活怎能少了女尼和女冠(1 / 1)

俗话说前人种树,后人就有资格买个躺椅在树下喝茶乘凉了。所以,有了一代明主兼老爸杨坚铺好了阳关大路,别的不说,单说对待宗教的政策方面,儿子杨广基本上就不用再操心如何做了,更不需要再发愁改革创新了,只要和他老爸保持一致、政策延续下去就oK了。

和老爸的“素无术学”不同,杨广从小就是个喜欢读书的好孩子,也喜欢搞搞写作,这和一些演义里描写的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昏君还是不太一样的,至少杨广在当皇帝之前和当皇帝早期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实际上,在那个位置上坐得时间久了,能够保持不变质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古今都一样,早年英明神武、晚年荒淫昏聩的多了去了,所以也没必要对杨广有什么成见,总体来说,他在位期间疏浚大运河、迁都洛阳、改度量衡、对外扩张等很多方面成就都值得点赞,只不过方式方法上不过脑子,搞得天怒人怨、天下大乱。

在对待三教的政策上,杨广基本上也没有改变杨坚生前确立的总体发展战略,同样是以儒为主治国,拢络佛、道二教为政治所用。他在608年下诏说,“先师尼父,圣德在躬,诞发天纵之姿,宪章文武之道”,并“立孔子后裔为绍圣侯”可以得到证实。

对待佛教,杨广同样继承了家族一贯的信仰佛教的传统,很早就和很多高僧有来往,特别是和禅宗大师智顗关系非常好。591年,杨广在扬州组织召开了一个千僧大会,并且还非常虔诚的接受了菩萨戒。

关于佛教的菩萨戒,我也并不是很了解,除了分大乘戒和小乘戒外,还有十重戒四十八轻戒和六重戒二十八轻戒等等讲究,我们平时都知道的不喝酒、不杀生、不邪淫之类的都是其中的戒条,可见杨广受戒也只是为了做秀,表达一种姿态罢了,要让他持戒,别逗了。至于经他之手给各地寺庙供应的钱米粮油,根本就无法计数。

对道教,杨广可能比他老爸更加崇尚。史学家对隋朝的大业年间,即605到618年这几年称为“天下承平日久”,是结束南北分裂大一统后,出现的很难得的天下太平的一段时间,道教在这段时间也得到了迅速发展,所以史书说“大业中,道士以术进者甚众”。当然了,随后也有一段混乱时期,过渡到了盛唐。

杨广本人还特别喜欢接见道士和修建道观,他在位期间的道士数量也有很大增长,甚至还把佛寺改成道场,把道观改成玄坛,就怕不热闹。《长安志》记载,大业初,长安内有寺一百二十座,称为道场,有道观十座,称为玄坛,迁都洛阳以后,又在城内及周边修了二十四座道观,发展了一千一百多道士。

不仅如此,杨广还在皇宫里设了座玄靖殿,建了惠日、法云两个道场,通真和玉真两座玄坛,这些都是为了方便他不出宫就能供奉佛祖和天尊,对于佛、道二教倒是一碗水端得很平。

杨广的学术水平还是不错的,自己曾经也爱写作,所以对于道教的经籍的整理、编修及目录建设都很重视。比如他在继位之前,就在王府里养着近百人,专门负责修撰工作,继位后,更加注重各类书籍的编着,《隋书?经籍志》和《通志》里均有这方面的记载,当时涉及到的书目包括经术、文章、兵、农、地理、医卜、释、道等,其中道经在经籍志里有记载的主要包括老庄思想等。“以老子为本,次讲庄子及灵宝、升玄之属”,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出当时的道教还是以老庄为主的,杨广对于各类文献的整理和保存作出了不小的贡献。

杨广对道士的重视也比老爹更甚,与他有过亲密接触的道士不少,他对这些道士也非常迷信。据《隋书?徐则传》说,“建安宋玉泉,会籍孔道茂,丹阳王远知等,亦行辟谷,以松水自给,皆为炀帝所重”。592年开始,杨广多次派人去请王远知,向他执弟子礼,还封了个代王越师的头衔。611年,又在首都给他建了座玉清玄坛,请来主持,方便时时见面。

对于缙云山的徐则更加尊敬,曾写信求教道法,早年也曾想让这位隐世高人帮他篡位。当然,这位高人来了以后,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就羽化了,杨广也对得起他,派人送他回到天台山安葬,又“随须供给”,“赐物千段”,还派画工“图其状貌”,令方士作颂词。稍后再详细讲一讲王远知和徐则等道士。

当然,杨广也对道士们还是有着警惕心的,所以他并非是一无是处的昏君,《新唐书?方技传》记载,杨广把各地的有名的道士都召集来,让一个叫弘礼的和尚统一管理,“聚而禁之”。为了加强宗教管理,杨广还专门设置了一个叫崇玄署的机构,相当于现在的宗教事务管理局,里面设立了令、丞等专职公务员办公,管理佛、道二教,这就是王权对宗教的真实态度。

当然了,演义里的昏君形象也不是凭空捏造的,比如杨广自己就极想长生不死,这也是他崇道的一个重要原因。《资治通鉴》里记载了一个故事,有位道士潘诞,自称三百岁了,说他能给杨广炼金丹,吃了就算不能与天地同寿,也能与日月齐辉。杨广自然高兴,立刻也修了座嵩阳观,按照豪宅别墅精装修,仅豪华房间就好几百间。为了照顾老神仙的起居,安排了一百二十个童男童女,丫环仆人更是好几千人,所耗巨万,当然了,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这是不敢想象了,但对于拥用整个国家的皇帝来说,这点小房产也花不了几个钱。

日常生活中,更是离不开僧道的陪同了,每次上朝结束回来,把自己的老婆们、老爹杨坚的老婆们、兄弟家人、和尚道士们全都要聚餐,灯红酒绿,“更相劝侑,酒酣殽乱,靡所不至,以是为常”。道友们知道杨广喜欢出去玩,每次出差,当然他不用请假了,作者本人别说出差了,现在离开所在城市都要请假,当然特殊时期,大家也都理解和配合。作为皇帝,那是没有笼子可以关他的,他是生活在笼子外面的,所以出差、游玩、开party等都要带上一群和尚、尼姑、道士和女冠,还自称为四道场。

算了,这位皇帝的荒唐事就不多说了,客观点评价,他对道教发展还是做出了不小的贡献,有学者总结了三点:整理修纂了道书目录;组织学者、道士编写了一些新的道书;组织抄写了官方认可的道经,这些贡献,对唐代的道藏的编写有着不小的意义。

隋朝的第三位小皇帝就不提了,给李渊当了一年的靶子,又亲自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了下来,可以忽视了。总体来说,隋朝的宗教政策,以利用和扶植为主,宗教得以发展,在政治上、经济上享有了一定的特权。这是一种承上启下的时期,直接为道教在唐代的发展奠定的基础。

在隋末的天下大乱,农民起义狼烟遍卷时,道士们是怎么做的呢?有的选择隐遁山林,静待时机再出江湖,有的干脆直接投身到逐鹿之中。比较有名的比如东都道士桓法嗣,效法那些成功的帮助杨坚上位的前辈们,支持王世充为“当代隋为天子”,期望这位一统江湖;泰山道士徐洪客则选择了李密,当然还有着名的魏征成了同盟战友,也曾经“进十策以干密”,不知道这二位道门高人,特别是魏征怎么眼光这么失准了,好在魏征随后又改投了唐王朝,从而成功从一位道士转职成为了一代名相。

等到大唐王朝气候已成,投身到李渊麾下的道士则更多了,比如着名的楼观道士岐晖,当李渊带兵到蒲津关时,四处宣传“此真君来也,必平定四方矣”,立刻组织了八十个道士去接应,自然也是为了在这位未来的皇帝心里留下点痕迹;至于杨广无比崇敬的王远知道长,也果断离开了这位昏君,自称“奉老君之旨”向李渊“预告受命之符”。

我们不应该批评这些道士立场不坚定的行为,在经历大混乱时代的洗礼,能够在夹缝中生存下来,能够使道教传承下去,于道教来说,他们的行为最终还是为道教的发展有益的,这就足够我们肯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