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当道教遇上北方的王朝更替 下(2 / 2)

1190年明昌元年正月,官方明令“禁自披剃为僧道者”,十一月“以惑众乱民”为由,正式“禁罢全真及五行毗庐”,1191年十月,“禁太一混元箓和私造庵室者”。对于官方的度牒管理,“敕僧道三年一试”,而且是八十取一,从而更严格地控制了僧道人数的增长。管理上,要求僧道“并听拜父母”,“敕亲王及三品官之家,毋许僧尼道士出入”,诸如此类,对佛道的控制明显加强了。

1190年以后的短短三年中,章宗发布了一系列的限制佛道的政策,没有皇帝特批的寺庙道观全部被收归国有,“自是门庭萧索,道侣散逸”,就连全真教的祖庭都被没收了,北方的新道教迎来了寒冬,可谓损失惨重。

当然了,打击是相对的,有针对性的,对于佛道两教的高层,皇帝还是有特殊优待的。1197年开始,章宗连连诏见三教的高层,也经常会举办一些“普天大醮”,显然还是离不开这些道教的活动的。

不久以后,由于政策的放松,三教又有所复苏,“势如风火,逾扑逾炽”,“已绝而复存,稍微而更炽,五七十年以来,盖不可复动矣”。

第四阶段是1220年以后,金末元初是道教发展的又一个重要的时期,蒙古大军的南侵,经历了女真人百年统治的汉人,大多数已经接受并认同了女真人的统治地位,当又一次面临着另一个异族来灭国的命运时,而且蒙古人的民族屠杀政策可是更狠的,对他们的冲击也就更为剧烈,所以又有一大批人选择加入了道教。所以说,金初、金末两次民族入侵的冲击,是国家、民族的危机,却是道教的发展契机。

金代不可回避的一个现实问题是严重的民族压迫,所以反抗女真人的起义一直没有断过。作为统治者政治工具的道教得到了优待,这里面除了能够为金人所用来麻醉人民以外,还和这些新道教主动地或被动地投身于缓解或处理民族矛盾有关系。

早在1214年的时候,山东登州和海州百姓发动反金起义时,女真人就请了丘处机去对义军进行“招谕”,结果凭借个人魅力和声望,凭借三寸之舌,丘处机“所至皆投戈拜命,二州遂定”,丘道长一人足抵万人大军了。

1220年金军面对蒙古人的闪电战式的大举南侵招架无力的时候,山东河北农民起义大面积地暴发了,特别是着名的红袄军给了女真人沉重打击,很快就在于忙儿的领导下打下了海州(连云港)。八月,宋、夏两国商量了一番后,决定趁他病要他命,相约着一起对金国发起了进攻,金国迅速衰落下来。

1232年,金国已经无力回天了,当百姓纷纷逃离开封时,贪婪的女真人还在黄河渡口弄了收费站,于是百姓们便借着全真教的名义造反了。这时候全真教的玄微真人李志远开着宝马就赶来了,在百姓面前大开道场,大谈“柔良”、“仁风”,一通忽悠下来,把这次反金运动化解了。

类似这种道教协助金国统治阶级扑灭反金起义的事件并不少见,相较来说,新道教的发展对于北方的民族融合所做的些微贡献来说,为金人统治各民族百姓的作用反而更大,特别是全真教,不仅没有反过金,也没有反过元。重要的代表人物丘处机就曾经多次替金、元化解起义,一些学者认为他们是在挽救人民免遭镇压,是在拯救他们,另一些学者则认为这完全不认可这种观点,称他们完全是扮演着异族鹰犬的角色。

1233年九月,金国派出了使臣向理宗求和,希望大家握手言欢,以后和平共处,现在嘛,大家一起共抗蒙古,要知道唇亡齿寒啊。不知道整个南宋朝廷是怎么想的,面对宿敌的一致对外的请求,很无情地拒绝也许是最后一次挽救自己的机会,所以1234年正月,金亡,四十五年以后的1279年二月,陆秀夫背着小皇帝赵昺投海殉国,宋朝也灭亡了,大元朝完成了南北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