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十五向来最不喜欢这些曲舞,见台上的人穿换上了那套裙子,顿时乐了:“怎么说衣服也送出去了,主子怎么还皱眉。”
谢云霆揉着眉心,无奈一叹。
是啊。
他原把扬州弄了大半到她眼前偏总有人打扰,请来她熟悉的人唱曲,所有的安排都是为了让那个丫头不想家,在这里也能找到归宿的感。
却没想到这么巧,戏妓偏坏了嗓子变成了她上去唱。
谢云霆原本不知道这些准备的是不是真的合了盛愿得心意。
她不擅长撒谎,方才想装成另一个人,却不知道心虚、说话结巴,所有说谎时才有的特征她都具备了。
可是看到台上的她,虽跟着人群带着面纱看不清神色但他知道,她在笑。
台上此时的人才是真正的盛愿。
无比的鲜活快乐,一如那时候他见过的人。
只是。
这样的人在京中能活下去么。
一曲结束。
比想象中唱的还要圆满。
盛愿一刻不敢耽误,匆匆忙忙换了衣裙,用手洗净了妆容急匆匆赶到谢云笙身边伺候。
马上就要到祝祷舞,由官家请香祭天,扔卦祈福。
届时也会给出席的未婚女子每人一只花名签,等午夜仪式结束时从中抽选出一位女夷,负责京中一年的节日游街赐福,保佑女子寻觅良人,还能由宫里的画师画像挂在春日庙里供人代代瞻仰。
往年的女夷,都是样貌品行一等一的佳人,甚至有一朝的皇后,也是女夷出身,当初就是混进春日宴的小奴婢,被选中那一届的女夷,后被当时的太子看上。
所以每逢春日宴,不管是官家小姐,还是丫鬟奴婢,无不期待着自己被抽到。
“盛愿可有当女夷的想法?”
听着这些习俗,盛愿正奴婢平复方才跑过来时的气喘,没思考就下意识的点头,冷不丁被大少爷这么一问,急忙摆着手:“奴婢没有。”
谢云笙微微侧过头,长指轻轻划过她的下巴,露出上面的湿气忍不住无奈:“瞧瞧你,慌慌张张连额头上的汗都没擦净,我没让人去寻你就是想让你好好松快松快,只是可惜你没听着方才扬州献艺的曲子,真是绕梁三日的婉转。”
顿了顿,又想起什么,笑意加深。
“依我看,就是有当女夷的念头也无事,我只希望你能过的更好,若有更好的去处,我比谁都要为你开心。”
这话说的温了盛愿的心,说不感激是假的。
不知该如何表达,盛愿低头闷闷重新泡了一壶茶水递给谢云笙,只想着回去更加卖力的给他推拿。
至于女夷什么的,只当是个笑话。
“她就是有这想法,怕是也不行。”
上官青姗姗来迟,显然在后面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勾着笑从后面优雅的走近,坐在谢云笙旁边的空位上,面露遗憾:“笙哥哥怕是忘了,虽没旨意指明,但从前朝到今儿,哪怕是倒恭桶的丫鬟都带上,也没有那样身份的人能领到签子。”
“什么身份。”
盛愿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
小八冷不丁的吐出两个字,却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个清楚。
“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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