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眼前人的愧疚也达到了顶峰。
盛愿想解释,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方才我就说了,只要是我有的他都要抢,我没及时提醒还把你卷进来,是我不对。”
谢云笙主动替她面前的杯子重新满了茶。
凄然一笑脸上虽然温柔,但是神情却很是落寞,甚至微微低下了脑袋,怎么看都是一个包容弟弟,又甘愿奉献的痴情人一样。
“所以,他就是为了和您抢?”
盛愿缓缓坐下,眼眶更红了一些。
“上一个被他抢走的丫鬟,叫璎珞。
是我母亲第一个想起给我做通房的丫鬟。云霆那时候对她的确不同,不管是吃食,还是一些玩的用的,都别出心裁,用足了心思。可惜她是个福薄的,其实仔细看,你和她还真有些地方相似。”
盛愿缓缓转过头,谈论起谢云霆和那个叫璎珞的人时,她的眼前不由自主想起过去和谢云霆的风种种,分明听起来都是谢云霆对她做过的时,只不过换成了另一个陌生女子的脸。
那画面越来越刺眼,甚至让她觉得恶心。
原来,那些让她欣喜感动的,也不过是谢云霆早就手到擒来的手段。
已经分辨不清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了,又忍不住好奇想知道更多:“哪里像?”
她越是着急,谢云笙反而不急着开口。
左右打量着她的额头,站起身缓缓走到她的平日梳妆用的桌子前,随手拿起一个匣子走了过来。
等坐下后打开匣子拿出里面的伤药,和脂膏对着她,盛愿这才想起来,说了这么久,她今日还未曾换过头上的药。
那日醒过来时,大少爷已经让医官配好了药粉和药膏,能保障伤口好了以后不留下疤痕。
见她一直不动,谢云笙晃了晃手里的药瓶,无声催促着。
“奴婢自己来。”
盛愿缩了缩脖子,就想要接过那药签到一旁的镜子前,自行上药。
细长的手捏着竹签,怎么看都像画里一般,却不容置疑。
见她扭捏为难还是不动,谢云笙笑了笑:“你没醒时,我帮你涂药可比此时容易的多。”
盛愿心里一顿,只能老老实实拨开刘海任由他的动作。
清凉的药膏覆盖在头上,带着一股苦涩的药气,这药和谢云笙身上的药香融合成一起,竟然有相像似,不仔细闻还真不一定能立刻分辨出来。
袖子时不时随着动作擦过盛愿的鼻子尖,痒痒的,又代表着两人此时实在亲近。
盛愿抓着手,突然想起什么,心直口快起来:“您怎么知道这个匣子装着药呢?”
她桌子上一共放了三个匣子。
都是这些日子才添置的。
桌子上的东西也都是她自己归置,一一收起来的。
没旁人看见,这匣子大小色泽都一样,就算是她,有时候找东西还会不小心开错匣子。
头上一直轻柔的手微微一顿,轻描淡写道:“猜的。”
盛愿忍不住赞叹的拍了拍手,恍然大悟:“大少爷就是聪明。”
等上了药,谢云笙仔细打量着她的脸,硬生生将盛愿看的不好意思了,才做罢。
“您还没回答奴婢的问题呢。”
“性格,你同璎珞都是一样的性子,这府里的人早就在大院里蹉跎的如出一辙,你们却带着一股不同的气息……”
谢云笙说这话时,多了几分认真。
“怕是因为奴婢是窑子里来的,所以不同。”盛愿不懂有哪些不一样,都是一双眼睛,一张嘴的人,忍不住自嘲起来:“奴婢还是不懂,二少爷为什么要抢您的东西,你们不是兄弟么。”
她分明听见过谢云霆对大少爷的愧疚。
她看见过的。
那些也不是假的。
“兄弟?”
谢云笙唇齿间轻轻重复着这个字眼,一瞬间眼底都是薄凉的嘲意,见盛愿紧张的盯着自己,又柔了眉眼:“你说的没错,我们是兄弟,所以他针对的不是我,要报复的也不是我,是我母亲。
云霆身上受过许多的伤,很多伤都险些要了他的命,那些不是出自别人的手,都是我母亲派人做的。而你和璎珞,刚好都是我母亲替我在男女之事上筹谋的人选,都是我在意的人。说到底,不过都是谢家上一代人的事了,只是可惜,连累了你。”
谢云笙眉梢微挑,别有深意地扫了眼盛愿攥得通红充血的手,眼底的冷意格外清醒,他话没有说完,但是明眼人都能听出来他未尽的话语是什么。
盛愿听的懵懂。
主母要杀谢云霆。
偏明面上还能坐在一个桌前吃饭,一问一答的聊着天。
可私下,竟然这么多波涛汹涌的危险。
只觉得京中大院里的门道似海,看不见底的黑暗,更闹不清楚的危险。
她想起送药那日,谢云霆拿着药瓶漫延的不甘愤懑。
也记得谢云霆那可怖的森森伤口。
甚至已经开始怀疑,最近这些危险是不是都同院子里那位有关。
至于为什么要杀谢云霆,盛愿只想到了那件在府里只字不能提的往事。
:..cc
..cc。..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