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和他父亲简直如出一辙。
“云霆很在乎那个姑娘,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那又如何,别忘了他身体里的小虫子。”
顿了顿,谢云笙忽然话音一转,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其实,我要盛愿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帮了谢云霆,若是知道这孩子的存在,他恐怕立刻就要同那窑姐离开谢家,到时候,他身体里的东西可是会要命的。”
下定了主意要将这些年计划的事一次性化成剜心的利刃扎进眼前人心里。
谢云笙语调越发平缓,指腹缓缓摩挲手上的戒指,这戒指是谢家一代代传下来的,到他手里,偏这些年病气的缘故连指腹都瘦了不少,戒指在手上越发松,随时都会滑落。
就像提醒他,这戒指一开始谢侯爷在病榻的遗嘱想要给的是谢云霆,后来……才落在他头上的。
不是他的。
自然尺寸不合适。
就像那丫头,强行把人带到身边。
偏心还是烙下的谢云霆的名字。
谢云笙也没想等哑姑说出什么话来,从怀里掏出帕子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后缓缓松开手。
面不改色扬声唤着门外的黑影:“母亲,屋外风大,站了这么久,仔细被风吹凉了。”
屋外树影摇曳。
只静默了片刻,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谢家主母上官氏捧着烛台站在门口,手上的蜡烛烧了大半,脸上被烛光倒印的更加如同死物一般,唯有目光带着层层起伏只锁在屋里另一个人身上。
哑姑俯身勉强行了个礼,对于闯进来的人没有半分意外,主动开口:“谢夫人,多年不见,我如今的模样,怕是你已经不认识我了。”
这声谢夫人终于唤醒了门口的人影,也将她尘封多年的记忆重新拉扯到眼前。
她这一生有过很多身份,谢府主母,谢侯夫人,上官家姑小姐,那些人既是尊重,也是重视,更多是讨好,唯独只有眼前人喊的谢夫人,让她如鲠在喉,从心里生出一丝心虚。
曾经那个男人说过,只有他心爱的女子才能被称呼为谢夫人,不带任何身份的加持,只是冠他之姓,而那个女子,不该是她。
她是谢家的主母,是谢侯的夫人,是上官家尊贵的小姐,却永远不是他心仪的妻子,只是上官氏。
上官氏一步步靠近那个样貌可憎的女子,恨不得用目光将眼前的人皮肉扒开看的仔细。
许久之后才吐出音节:“你。居然,没死。”
上官氏死死盯着哑姑,围着她上下打量了一圈又一圈,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完全把眼前的人看清,分辨清楚。
哪怕蜡油滴在手上都没觉得烫,生怕眨了眼,眼前的人就会重新消失,潜伏在下一个梦里。
一旁传出一声轻叹,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烛台放在桌子上,上官氏端在身前的手拧在一起,勉强维持着脸上的淡笑,头也不回幽幽开口:“她,怎么在这。”
谢云笙面色不变,端来一旁茶壶里的冰凉的茶水将她的手浸泡进去缓解灼热,语调平淡:“母亲不都听到了吗?自然是我让她在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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