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越轻轻的将谢蕴颜抱在怀里,脱下身上的披风裹住她。</P>
她单薄纤瘦,头发凌乱,身着单薄,整个人像是要破碎了一般,他都不敢用力气抱她。</P>
心疼得像是被刀子割开。</P>
他咬着牙,将她抱进马车,立即喊了随身带着的大夫。</P>
那大夫是林珩越前些日子才请到的一位神医。</P>
钱神医为谢蕴颜把脉之后,神色讶异:“殿下,这位姑娘的身子骨亏空得厉害,但像是用过蛊毒所致,近日只怕是用了过量的软筋散,她脉搏微弱,血气淤堵,又高热在路边冻了这样久,只怕……”</P>
林珩越着急道:“有话直说!”</P>
钱神医忙道:“殿下,这姑娘的身子骨被糟蹋得厉害,只怕要人血为药引,且要是受过同样蛊虫之毒又恢复了康健之体,这样的人,哪里去找?”</P>
林珩越毫不犹豫地说道:“你来开药,药引我来找。”</P>
钱神医不解,但只能说是。</P>
很快,一行人到了城里,钱神医开了药,煮好,送到谢蕴颜下榻的客栈。</P>
她浑身冰冷得像是捂不热,林珩越便抱着她坐在被子里,用自己身上的温度来暖热她。</P>
钱神医的药送来,他直接拔出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血一滴滴落入碗中。</P>
这让杨二等人都诧异地不行:“殿下!您千金之躯……”</P>
可林珩越哪里会在意这些?</P>
连着三日,每日三碗药,都是他用自己的血来做药引,再将所有人都撵出去,亲自用嘴喂谢蕴颜喝下去。</P>
因为谢蕴颜昏睡着根本张不开嘴巴,用勺子压根喂不进去。</P>
林珩越几乎没睡什么觉,抱谢蕴颜抱得胳膊腿都麻木了。</P>
到支撑不住的时候,才歪着头就靠在床边的墙上阖眼睡去。</P>
谢蕴颜很累很累,也很难受,梦里乱七八糟的,到后来逐渐平稳,感觉到自己处在温暖舒适的湖水里。</P>
她身上总算热起来了,也有了些力气,身体里的痛楚逐渐减少。</P>
而后,整个人终于休息过来了,她睁开了眼。</P>
入目,是自己被人抱着坐在床上。</P>
再抬头,是男人带着青色胡茬的下巴。</P>
是林珩越!</P>
谢蕴颜的泪夺眶而出,她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在做梦吗?</P>
可这触觉又不像是做梦!</P>
林珩越哪怕睡着了,还坐在床上,胳膊搂着她。</P>
谢蕴颜颤巍巍伸出小手去摸他的手腕。</P>
还未碰到,便瞧见他手腕上几道伤痕,新鲜的,还未曾结疤的伤痕。</P>
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P>
她回忆前些日子自己的遭遇,差不多也推测的出来了。</P>
定然是林珩越救了她,而后她昏睡不起,林珩越用血做药引才让她活过来。</P>
可是他的血,与常人的血不同。</P>
他若是失了血,身体又会很快恶化!</P>
谢蕴颜情不自禁地伏在他胸口,搂住他的脖子哭了起来。</P>
林珩越立马惊醒,在发现她醒了,高兴的不行,赶紧抬手摸她额头:“额头摸着温温的,应当没有起热了,阿颜,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大夫,大夫!”</P>
谢蕴颜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她哭得眼睛发红:“已经舒服多了,只是刚醒来,忍不住哭了。殿下如何找到我的?”</P>
林珩越欢喜不已,搂着她亲亲她额头:“你一路上留了不少暗号,你哥哥也出来了,我们二人寻到你留下暗号之后,又分头来找,虽然天下很大,但按照常理来推断,所幸还是寻到了你。”</P>
谢蕴颜握住他手腕,看着他的伤,难免心酸:“我都说了,你无需管我的身体,你怎可为了我放血?你可知道……”</P>
林珩越直接低头堵住她的唇,一下,一下,直到她不再说话。</P>
他搂着她,摩挲着她的脸庞:“你可知道你昏睡在路边的时候,我都要疯了?阿颜,只要你能醒过来,好好的,莫要说是放血便是要我少一只胳膊,一条腿,都没问题。”</P>
两人在这样的冬夜,陌生的客栈里,低声说着话,劫后余生,又是放在心里的人陪在自己的身边,总算给了人一些宽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