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见富穿着宽大的西装姗姗来迟，二次染黑的头发像是打了蜡油，在阳光下反光严重。

“不好意思，简总监，我来迟了。”

“没关系，曲伯伯，我也刚到。”

曲见富气息平稳，没有心理负担地坐到简溯对面，亮出彰显财力的龙形黄金指环。

手腕上的劳力士随着他端咖啡的动作若隐若现。

曲见富已经成功把人约出来，她暂时跑不了，所以曲见富喝咖啡、说话没有紧迫感，一句话停顿三四处。

“简总监，你已经步入社会，成为一位职场人，我们就不用按辈分称呼彼此，你喊我曲总便好。”

若是忽略曲见富的神态，简溯会把这番话当做长辈对晚辈善意的提醒。

但是曲见富举止懒散，上扬眉梢与高抬的下巴蕴含试探之意。

简溯品出话语背后的深意，自上而下的规劝，爹味十足。

“曲伯伯，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我这人一向把工作与生活分得很开，所以就不冠冕堂皇地喊这个‘总’，那个‘董’。”

简溯直视他的眼睛，“您介意吗？”

“不介意。”

“那就好，毕竟我的职位比您高一级，若是按照职场的称呼方式，会让不明情况的人以为我看轻您。”

按照职场称呼，简溯该喊他“小曲”，这两个字在简溯嘴边滚一圈都发不出声，怎么说怎么别扭。

这一下都把曲见富叫年轻了，还是算了。

曲见富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龟裂，但很快调整好状态，

“小溯，我隐约了解到你最近在搞一部新剧，还是短剧。”

“是啊，难为曲伯伯日理万机还能关注到我。”

“低质量的剧迎合低质量的受众，小溯，你不怕这剧拉低公司的格调吗？”

“曲伯伯，你深入了解这部剧了吗？剧组采用的都是双像素自动对焦的摄像机，道具、场景近乎百分百还原，这规格不比正剧差。”

简溯继续解释道：“虽然剧本看着狗血，但双剧情线并行，一环扣一环。拍摄的一大宗旨便是删减无效情节，比如多次入镜的钢笔不是水时长，而是埋着伏笔。”

曲见富嘴硬道：“短剧质量好这不能代表什么。”

“那什么能代表？热度吗，还是收益？”

简溯意味深长地笑笑，这人说话前后矛盾。

前面拿“低质量的剧”说事，被反驳后又说“质量好不代表什么”。

好赖话全让他说完了。

“经营公司不是做投资，公司运营的最终目的还是盈利，你高投入短剧却得不到相应的回报，岂不是……”

“曲伯伯，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目前这部短剧已经登上畅销榜第一名。拍摄周期不过一个月，我这属于是低投入高回报。”

相比于几亿投资的S+偶像剧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播出，几亿资金打水漂。

《真千金在八零年代乘风破浪》绝对是盈利的买卖，它的商业价值不是曲见富能随意曲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