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说着这话,却又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多余。
毕竟看着恭王如此紧张眼前女子的样子,他好像都不应该在此处碍人眼。
“不用了,本王来吧。”邵玹说道,他行军打仗免不了磕磕绊绊,所以这等小伤他一样能处理得了。
得了邵玹的话,太医也长舒一口气连忙退下。
太医一走,殿内就只剩下了温归姝与邵玹两人,温归姝脸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手腕又被邵玹攥住,整个人此时只恨不得钻到被子里去,好不去面对如今的邵玹。
而邵玹也一改往日的克制,竟然还拉着温归姝的手腕刻意将她提溜出来了几分,凌厉的五官此时如寒霜般冷峻,眉宇之间好似压抑着一股怒气。
温归姝也是被这一拉,才察觉到邵玹好像在生气。
“王爷……你怎么了?”温归姝心中有许多疑问,可是看到邵玹这般模样,心也七上八下得拿不定主意,只能试探着问道。
邵玹没有看温归姝的眼眸,而且用另一只手一圈圈解着温归姝掌心缠绕的纱布:“昨日发生什么事了?”
提到昨日,温归姝神情一僵,犹豫片刻后反问道:“太医怎么说?”
邵玹知道了,昨日温归姝中药一事,她自己是知道什么的……只是,她好似尚不想告诉他。
邵玹看着温归姝略带躲闪的眼神,心中的郁气更甚,但最终还是先回答了她的问题:“你所中之药毒性不烈,但需要以蓼草作引……昨日最后望月楼上皇上赐的流香酒中有一味药草恰是蓼草……不过宴会上的酒,也是加了这一样药材的。”
药入美酒,这乃是梁宣国的一项习惯。
温归姝听完这些,心中已经都明白了,她一面惊讶于温归岚的胆大,一面深深后怕——昨日还好没真出事。
不然就算她事后能抓出温归岚,她也成功毁掉了她。
不过,温归岚用的此招又让她想到了李氏生病那次屋里用的香料与被篡改的药方,温归岚会医术和制香吗?还是胡姨娘会?
见温归姝自己垂目思索,邵玹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于是再次上药时他忍不住加大了手劲,这才成功地把温归姝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来:“嘶,疼!”
温归姝忍不住嗔骂道,一对儿柳眉也蹙在了一起,水盈盈的眼眸中写满了控诉:“疼……”
这人怎么回事,今儿气焰真大。
温归姝也上了脾气,看着邵玹不知他到底在做什么。
“昨日那人呢?”邵玹提到了李桓,“你遇见他时,是什么情形?”
提到昨日那跛脚醉汉,温归姝仔细回忆了下后说道:“那人我不认识,他说突然闯进来的……好像还认识我……啊,他还念了王爷您的名字!”
这一回忆,温归姝便隐隐觉得这那人好像是与邵玹有过节,不然怎么会喝成那样还把邵玹骂得狗血淋头。
“他叫李桓,是李丞相的小儿子,昨日我已将他下狱了。”邵玹说道,“他的跛脚,乃是本王所为。”
邵玹昨日拷问调查李桓后,才发现他说真喝醉了误打误撞才到的那处,倒是不见什么阴谋算计。
“这是何故?”温归姝有些疑惑。
“前些日子他在闹市纵马伤及百姓,我出手拉了马一把,结果他掉下马反而被踩断了腿,落了一辈子残疾。”邵玹说道此事中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那时候就应该直接驾马把李桓踩死。
这样就不会有昨日的荒唐事了。
昨日他若是没有及时出现,那后果……
想到那种可能,邵玹胸中又涌起一股滔天的怒气来,他怎么敢?哪怕是醉酒,他怎么敢做出这种事?
“不过你放心,他往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只是可惜,本该让他先向你跪下道歉的。”邵玹话锋一转说道。
“这又是何意?”温归姝听到这话,看到邵玹脸上的寒意,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邵玹动了动嘴唇,他瞧着床榻上女子虚弱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与她说这等血腥的事,可是转而一想,温归姝又哪里是普通的闺阁女子,于是他的指腹轻轻摁着她的掌心,将药膏重新涂抹:“我已经送他去见阎王了。”
“他下辈子,最好是好好积德行善。”
“不然我若是再遇到他,一定再杀一次。”
邵玹把李丞相的小儿子杀了。
温归姝一双眸子瞪大,满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