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贵妃面对邵赫的质问并没有惊慌失措,她冰冷的眼神掠过邵赫后落到了宋皇后的身上,她不紧不慢地行了个礼说道:“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如今恭王遇险与北丹人脱不了干系,金阿妍是北丹公主自然也能轻易放过……这金阿妍屡次伤害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儿媳,可见她的危险之处……臣妾这就将人带走,免得这金阿妍发起疯来又伤了皇后娘娘您!”
景贵妃
的话音落下,那几个粗使太监瞧见李嬷嬷的眼色后立马将金阿妍往出拖带,邵玹连忙拦下,低头就看到金阿妍那狼狈不堪的脸:“景贵妃娘娘!金阿妍也是我未过门的侧妃,父皇都没有发话,你如此行事未免蔑视皇威,忤逆父皇?”
“你处处维护这北丹人,莫不是恭王与恭王妃遇险之事你也有关?!”景贵妃反口就质问道,凤眸微微半眯,眼眸中射出冰冷的寒光,对邵赫的恨意与厌恶不加掩饰。
邵赫的身体一僵,随后反驳道:“贵妃娘娘你莫要血口喷人,皇兄出了这等事,我自然也是难过着急……皇兄福大命大,定会平安无事。如今到底是谁暗害皇兄还没个定夺,此事还在查证,金阿妍与金阿泰身份贵重,梁宣与北丹的和平好不容易重新巩固,景贵妃娘娘莫不是想挑起两国纷争!”
邵赫的气势越来越咄咄逼人了,温归姝看着那眉眼清冽容貌潋滟的男人越来越阴沉强势,身上再也不见温归姝初见他之时他的冷清内敛、从容冷静。
温归姝脑海中测谎的铃声也随着邵赫开口时响起,他哪里会希望邵赫平安无事呢?
“不是这些狼子野心的北丹人,还能是何人?”景贵妃反问道,“难不成是兄弟相残、同室操戈?”
景贵妃的嘴就是直刀子,句句直戳邵赫的肺管子,她当真是连面子都懒得遮掩,明面上没说邵赫,却句句不离邵赫。
邵赫面色铁青,景贵妃的蛮不讲理他还真是第一次直面:“景贵妃娘娘慎言!”
屋内,气氛愈发焦灼了起来,邵赫不让步,景贵妃也不示弱,最后还是宋皇后出了打着圆场:“景贵妃,你这番行事的确不妥,皇上并未下旨关押金阿妍,金阿妍理应以北丹使者的身份对待,你这般擅闯凤鸾宫,亦是冒犯皇后、蔑视天威……”
这还是温归姝第一次见到宋皇后展现出攻击性,她虽是柔声细语,却也表达出了对景贵妃的不满。
景贵妃也没想到宋皇后这个泥人会为金阿妍说话,不过宋皇后转而又说起金阿妍来:“本宫身为皇后本也该教导北丹公主礼仪,帮助公主更好地融入梁宣的此事本宫也有过失。不如这样,北丹公主先幽静于凤鸾宫中,由本宫派人看守,直到恭王遇刺一事有了定夺再说?”
“景贵妃,你看这样如何?”
宋皇后永远都是这样的和事老,不偏不倚,两不得罪。
邵赫对宋皇后的话并不满意,他是多么希望宋皇后能直接拿出皇后的权威将景贵妃压回去,毕竟光是景贵妃擅闯凤鸾宫一事就能好好惩治景贵妃一番,可是宋皇后到底性柔,并不敢处置景贵妃。
景贵妃对宋皇后的决定自然也不满意,温归姝看出了景贵妃的不高兴,于是轻咳着嗓子上前说道:“还望皇后娘娘恕罪,景贵妃娘娘也是心忧王爷才会这般……这般行事
……娘娘也知道,王爷到现在还没个音讯,悬崖边又都是出自北丹人工艺的箭矢,还有人目击有几个刺客的身形像极了北丹勇士……此事若说与北丹人无关,臣妾如何也信不了……呜呜……可怜臣妾命苦,才成婚不过几个月就遇到这样的事……”
“金阿妍在春猎场上屡次针对臣妾,臣妾说是死里逃生都不为过,这等心狠手辣之手皇后娘娘不可不防……不如这样,负责看押金阿妍的人由贵妃娘娘所派可好?皇后娘娘宫中素来节俭,宫中宫人也不多,正好景贵妃派些人手来帮衬……”
温归姝亦出了个折中的法子,各退一步,不过只要景贵妃的人看着金阿妍,金阿妍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也别想与金阿泰通气。
宋皇后眉头微微蹙起,邵赫的后槽牙也咬得咯吱作响,可是不等邵赫说话,宋皇后却答应了:“如此也好……不过景贵妃你擅闯凤鸾宫一事理应当罚,就罚你半年俸例,你可有意见?”
“臣妾没有意见。”景贵妃退了一步,此事拍案定棺,满眼错愕的只剩下了金阿妍。
邵赫看着自己的侧妃被景贵妃如此欺辱,顿时就想到了自己的母妃从前是否在景贵妃手上也是如此?他而且景贵妃这举,简直就是把他的脸面踩在地上摩擦,男人藏于袖中的手忍不住攥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景贵妃派人将被掌掴得鼻青脸肿的金阿妍关入了西苑
的柴房之中。
邵赫在心中不断劝自己——等明日,等明日,景贵妃断不可能如此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