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
“消息都递到了吗?”书房内,邵赫握着春猎场传来的信件问道。
黄广弓着脊背说道:“回王爷的话,都递到了。那文信侯早就想另攀高枝,马不停蹄地应下了……可见恭王妃的母家也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罢了。探子刚刚来报的时候说,温家四公子已经出文信侯府,正朝着恭王府去……”
“依本公主的看,这贱人毒死了最好。毒死了秘不发丧,照样能引恭王出来……”从书房屏风后,又有一道女声传来,接着串珠碰响,一身暖金色北丹女裙的金阿妍面带阴毒之色地走了出来,她的面上又挂起了面纱,隐隐露出的下半张脸还如发面馒头般肿胀——那是景贵妃下令掌掴的痕迹,如今虽上了药还没完全消散。
黄广对于金阿妍出现在这里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淡定地行了个礼:“给北丹公主请安。”
金阿妍高傲地扬了扬下巴,转而直接扭动着腰坐在了邵赫的大腿之上,她就宛如一条毒蛇,将邵赫这冷白清冽的玉死死得缠绕在怀中,挂着金钏的手撩拨着他的胸膛,嘴里说道:“怎么,你舍不得吗?”
“她若是死了,我那好皇兄没准直接就造反了。”邵赫冷哼道,如今就算罪证“明了”,玄狮军还是不从朝廷,为首几个将军各个都要求彻查此事,就连安阳侯世子他那个小舅子也好死不死地替邵玹说话,邵玹找不到,这事就难
以盖棺定罪。
玄狮军那帮人,简直是和邵玹一样的蛮横强硬。
“造反又如何?”金阿妍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来,“他有兵,你就没有?我北丹勇士可是都给了你使唤,若是你想,整个北丹都能是你的后盾,你又何必怕那恭王?”
女子的手指轻挑着邵赫的下巴,邵赫却猛然抓住她的手腕说道:“我真如此做了,岂不就是如了你们北丹的意?”
手腕传来痛意,金阿妍却低头吻了吻邵赫的唇:“你若不愿如我意,那我如你意便是了,谁叫我喜欢呢?”
金阿妍向来是大胆的,她痴迷邵赫的皮囊,就也无所顾忌地表达着自己的喜欢。
黄广避开这让他面红耳赤的一幕,接着说道:“安阳侯府那边世子还想为恭王辩解,安阳侯虽阻止了世子但显然对此事颇有不满,许是顾及没了恭王梁宣有难……”
“梁宣人才济济,没了个恭王难道就没有其他武将吗!”邵赫心中腾起一股郁气,他没被认回成皇子前安阳侯府对他都颇为趾高气昂,他就算被认回了皇子安阳侯始终也全力支持他,这不是就是看不上他吗?
他为皇子,安阳侯为臣子,这被臣子如此踩在头上,邵赫心里能舒坦?
“你倒是找的好岳父……”金阿妍忍不住嘲讽道,“不过安阳侯,如何也比不上我王兄,若是我王兄见了你他定会喜欢。”
金阿妍脾气够坏,可是嘴上功夫却不差,至少
大部分时候对邵赫说的话都是让他高兴的。
“安阳侯世子不是已经成婚了吗?”邵赫面色一冷说道,“都已经成婚了还对旁人的妻子念念不忘,这等事想来京中都会敢兴趣吧?”
“是,奴才明白了。”黄广立马接话道。
眼瞅着金阿妍的手都已经伸入了邵赫的衣领之中,便识趣儿地退安,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刚出门就遇见了姜霏。
姜霏的月份越来越大,这个孩子又是不省心的,这会儿姜霏挺着肚子走路起来都有些费劲。
金阿妍如今在书房之中,黄广暗道不好马上拦下姜霏,说是王爷有公务在身怕是不便见她,可是今日的姜霏格外冷淡与强势,她只是扫了黄广一眼就直接走到了书房前。
只是不曾想,书房门前的侍卫却拦住了她。
“邵赫,开门。”姜霏的声音颇冷,明明是四月春日,她的脸上却浮现出秋冬枯荒的苍白颓废之色,她的手中还提着一个医箱。
黄广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姜霏也没有离开的意思,黄广都在要不要用强的,毕竟这些天王爷以安胎之名就没让姜霏迈出院子一步,可是他瞥见那隆起的腹部,又心生不忍。
几番拉锯以后,书房的门还是打开了,邵赫的脸上带着几分红晕,眼底有怒意闪过却又被他强压了下去:“夜深雨露重,这会儿你来做什么?”
姜霏直接推开邵赫迈入了书房内,邵赫瞪了一眼黄广后才关上了门。
进入书房内,姜霏并没有说话,她只是细细打量着书房的布局,鼻梁猛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寻着这股味道走到了屏风前,双面重工山水苏绣面料颇厚,让姜霏看不到屏风后的布局,她看着那金丝银线,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阿霏,这会儿怎么来了?”邵赫问道。
姜霏猛然回头将医箱扔在了地上,瓶瓶罐罐顿时散落了一地:“少了两味药,邵赫。我的医箱里有什么,只有你知道。”
邵赫微微一怔,随后弯起腰将散落出来的东西呀一一捡起,再抬头就对上了姜霏染上泪的眼眸:“这些都是好东西……你我夫妻一体,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
“你用到何处去了?”姜霏质问道,“那凝肌胶也就罢了,还有一味毒你也碰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