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登，”林齐正弯腰从家具和古董碎片里翻找，一边回头问他，“你那个神神叨叨的镜子放哪儿了？”

秦元峰冷笑一声，刚要开口讽刺，就被楚珂怼到他面前的前置摄像头吓了一跳。

他的冷笑换成了惊悚。

“我的脸……怎么会这样？！”秦元峰的声音扭曲到几近崩溃。

林齐走过来，“你从寄居在那面镜子的灵魂手里拿了什么，还需要我再提醒你么？”

秦元峰激动起来，“那是……我凭自己的本事拿到的机缘！”

林齐跟看傻子一样看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呢？”

“我不管他怎么跟你说的，事实就是你用了不属于凡人的力量，偷了不属于你自己的命数……”

“躯体的退化只是开始。”

“很快被你偷走的命数也会反噬回来。”

楚珂又回身过去翻碎片。

秦折玉一把拦住楚珂，“你去休息，我来。”

秦元峰失魂落魄跌坐在废墟之上。

“怎么会这样……咳咳。”他开始觉得自己行动逐渐迟缓吃力，甚至连面前的视野都开始有些花。

“他明明说可以重回我正值青年的体魄……”

林齐踢开脚边碎裂的古董，“所以你就对你的血亲下手，挪用别人的命数？”

秦折玉又扒拉出来一小堆还没碎彻底的文玩，“这里有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

楚珂拿到林齐面前晃悠了一圈，见不是媒介，又丢到一旁。

“秦折玉，你不好奇你那个生物学上的父亲换了谁的命数？”

楚珂手不方便，一只手翻东西也费劲，干脆靠在书桌上看秦折玉弯腰忙活。

“跟我没关系，”秦折玉把已经散架的博古架丢到一旁，又去找底下的，“我只在乎我们的事情。”

白熠刚驱散那些阴魂不散的记者，一进书房，就见秦折玉身上的西装已经蒙了一层灰，东一块西一块花的没法看。

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位蓝领正在施工。

楚珂就是那个监工。

林齐还在致力于破秦元峰的防，接二连三的嘲讽下去，他又老了好几岁。

“够了！”秦元峰猛地开口打断还在喋喋不休的林齐，一抬头头发丝又白了几根。

“呵呵，”林齐嗤笑，“你在世的血亲就这么两个人吧？”

“秦折玉跟你势同水火不可能被你趁虚而入，只能是你对外那个宠爱到骨子里的小儿子了……”

“人类都说虎毒不食子，你竟然恶毒到偷换亲生子的命数，简直令人发指！”

秦元峰混浊的双眼一寸寸扫向林齐，片刻之后，他怪笑一声。

“亲生子？”秦元峰向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亲生儿子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

“只要我想，多的是女人愿意给我代孕，我为什么要在乎对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的儿子？”

“如果不是他生母是苏家的独女，我需要他这个身份去继承苏家的财产，否则我能容忍一个无知小儿爬到我头上去？”

“我从来不缺儿子……从来不缺！”秦元峰混浊的双眼越来越锐利。

林齐睁大了眼，“那也是你骨肉相连的血亲！你妻子怀胎十月生下来的生命！”

秦元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怀胎十月的又不是我，”他黑白相间的头发微微颤动，“骨肉相连这种笑话，还不如他们身上带给我的价值更有吸引力。”

秦元峰停下越发癫狂的笑声，视线停留在秦折玉身上，“如果不是他那个妈是不完美的精神病，用不了他那个注定早夭的命数……否则我还真能继续陪那小子扮演几年父子情深。”

楚珂看了眼正在自己正在录音的手机，不动声色按了结束键。

秦折玉翻找文玩的背影稳稳当当，似乎完全没被秦元峰罔顾人伦的话影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