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懿在此前那局“真心话”游戏中所留下的话语,不仅仅会影响到程歆,也可能会扰乱白天的思绪,这一点芦叶早有预想。</P>
但他还是没能料到,白天的内心竟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动摇——</P>
此刻,白天看着芦叶的眼神之中,透着满溢而出的、无可奈何的淡淡悲伤。</P>
而她刚刚的那句话,显然也是认真的。</P>
就像程歆此前一度陷入了是否应该继续留在芦叶身边的挣扎一样,白天如今所陷入的,却是另一个层面的自我怀疑——</P>
她竟开始怀疑,比起她自己,是否程歆才更加适合成为芦叶的另一半?</P>
“......”</P>
对芦叶来说,立即开口给白天一个否定的回答,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P>
他也的确这样做了——</P>
“你在说些什么胡话啊,小白......!没有这回事!”</P>
“呜......!但是、但是......”</P>
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向外淌出,白天泣不成声地哭道:</P>
“程歆她那么聪明,总是能跟小夜你想到一块儿去......</P>
无论跟沙哑大叔玩游戏的时候,还是之前的其他很多时候,你们两人都那样有默契,可以用眼神交流,一下子就能理解对方的想法。</P>
而我、而我...</P>
呜呜,我经常跟不上你们的思路,听不懂你们在聊什么!</P>
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听着你们聊那些深奥的话题,我慢慢开始觉得,是不是其实自己,才是那个不该待在这里的局外人?</P>
小夜,你该不会一直都在勉强你自己、迁就我吧?</P>
如果你觉得程歆更好,更应该陪在你身边,你......呜呜,你就说出来,我、我可以理解的!”</P>
“唰——”</P>
听到这里,芦叶立即坐起身来,将白天用力拥入怀中。</P>
“!?”</P>
“小白,你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啊......!”</P>
“......呜,那、那自己就是没有你跟程歆聪明嘛!”</P>
“啊没错,单论脑袋的灵光程度,你这辈子估计都赶不上歆那家伙了吧。”</P>
听得芦叶如此评价,白天顿时哭得更大声了。</P>
“呜呜呜——!小夜,你、你也不用说到这种地步吧!呜啊啊啊——!”</P>
轻轻松开白天,并看着对方这嚎啕大哭的样子,芦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P>
“这是事实,你得承认嘛。</P>
只不过呢,小白,对我而言,假如自己未来的妻子,真如歆那般满脑子都是小心思的话,那自己可就头疼了呐——</P>
以后但凡我想给自己留点儿私人空间——比如时不时地自由活动,并藏点儿私房钱什么的,这岂不是完全瞒不住?”</P>
“呜呜......私房钱?”</P>
白天哭得慢了下来,并略显困惑地望着芦叶。</P>
而芦叶则点点头进一步解释起来:</P>
“对。你看,总体而言,我可是一个比较自由散漫的人哦。</P>
在生活中,我喜欢按照自己的节奏,随性地过日子。</P>
那未来,如果妻子的思考处处都走在自己前面,并且还借此来管教约束自己,久而久之,自己可能会感到很压抑、很难受的。</P>
所以说,小白,你懂了吗——</P>
歆那家伙啊,对我来说,只适合当朋友,却并不适合做妻子呢。”</P>
“......”</P>
芦叶这一番听起来似乎逻辑自洽、同时又有些奇奇怪怪的解释,让白天停止了流泪,并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之中。</P>
但很快地,随着思考结束,她轻轻地向芦叶抛来了一句直奔重点的提问:</P>
“小夜,你说了这么多,我虽然听明白了,但又不是很懂。</P>
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你喜欢程歆吗?”</P>
“!”</P>
不需要太多复杂的想法,白天仅凭直觉提出的疑问,恰恰是三人之间一直以来这层微妙关系的真正症结所在。</P>
芦叶刚刚所讲的私房钱之类的有的没的,很像是在强行找一个适当的理由或说辞。</P>
虽然他倒也并不是在编瞎话、而是的确说出了自己的部分真实想法,但对白天而言,这种细枝末节的琐事根本就无关紧要。</P>
正如白天总能在战斗中第一时间看破各种【印记】的本质一般,对于三人的这个“不可能三角”,她实际上也在很早之前,就察觉到了解开问题最最关键的一环所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