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巨大的冰山在极速的寒流带动下,轰然在面前砸落。
溅出无数的雪花。
十余道身影身上漂浮着一片火红的梧桐叶,却是毫无阻滞,从这漫天的雪花中冲了出来。
“都说这北海洲苦寒之地,凶险万分,依我看,却也不过如此。”
为首四人中,一尊眉间生着一只竖眼,身着华丽锦袍的少年修士哈哈大笑。
另一位长相略显阴柔却偏偏穿着一身甲胄的年轻修士闻言,忍不住道:
“龚师弟还是莫要大意,若非我这‘碧玉火桐’的叶子能够驱避寒意,只怕咱们此刻的法力都要冻上了……阎师兄,您说呢?”
他看向了位居中间,带着冠冕的俊朗青年修士。
俊朗青年修士闻言,淡然一笑:
“龚师弟所言,确实有些低估了此地之寒冷……不过边师弟所言,也未免有些夸大了。”
“此地虽然酷寒,却也不至于将你我法力都冻住,反倒是我更好奇抢走边师弟那株四阶灵植的人,到底是何身份……抢走了宝物,竟然躲到了北海洲上来。”
三眼少年听到俊朗青年的话,微有些不服气,不过似是有些忌惮对方,嘴角撇了撇,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而身着甲胄的年轻修士也是皱起了眉头:
“这北海洲上的灵气,还不如广灵国那边,咱们在这待久了,若无血祀或是灵物补充,说不定境界都要跌落……他却敢来这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历。”
“管他什么来历!”
三眼少年撇嘴道:
“咱们三大圣子一起出手,再加上咱们带来的护道者,只要不是化神亲来,都叫他立时身死道消!”
俊朗青年闻言却是轻咳一声,语气带着莫名的味道:
“龚师弟,此间可不是仅有三位圣子。”
三眼少年一怔,下意识看了眼不远处一直闷不吭声,毫无存在感的冷漠黑衣青年。
眼里旋即浮起了一丝讥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嗓门:
“你是说申师弟?呵呵,真要是遇上了那歹人,他又能做什么?”
“丢两件没什么用的法器?还是施展他那个还没炼出来的十方天魔真身?”
“又或者……用他传说中能克死诸多圣子的霉运?哈哈哈哈……”
同为圣子,即便互相之间都瞧不上眼,可也很少当面这般撕破脸皮。
不过他的师父如今正在谋夺大长老之位,与申服的师父梁丘语本便不对付,所以讥嘲起来,自是没有任何负担。
听到三眼少年的讥嘲。
冷漠黑衣青年面色不变,目不斜视,似是未闻一般径直飞行。
倒是俊朗青年修士和甲胄修士,以及其他人都是面色微微一变。
看向冷漠黑衣青年的眼中,也不由得带上了一丝忌惮之色。
圣宗修士虽对气运之说嗤之以鼻。
可这位申服圣子的经历也确实太过邪性了些。
先是和上任第一圣子以及其他两位圣子外出,结果倒楣催的遇到了大晋万象宗杀神姚无敌。
此次外出的修士,直接全灭。
唯二的幸存者,除了一个前第九圣子半废苟活了下来,便是这位申服圣子。
关键是全须全尾,毫发无伤!
第二次虽然死的圣子分量没那么大,可是却更夸张了。
三位圣子,连带着各自的护道者、侍从,被四位万神国的四阶修士带着天雷子偷袭,敌我双方全部身陨,一个活口都没留。
这位申服圣子呢?
哎,大家狗脑子都打出来了,人家楞是半点伤都没有。
这单独一件拿出来,还能说是运气好。
可是两件事拿起放一块,谁都能嗅到点不对劲。
以至于圣宗内,一度传出了申服是外宗奸细或是圣子克星的说法。
前者已经被其师尊大长老梁丘语亲自辟谣,并且一力推上了第六圣子的位置。
至于后者……虽然各位圣子们对此表面上都是嗤之以鼻,浑不在意。
但到底在不在意,也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了。
比如说在场的阎真一和边不让,此刻便有些暗自犯嘀咕。
若是没人提起便罢了,此时此地,这一提起,顿时让他们有些浑身难受起来。
三眼少年虽然说起话来显得莽撞,眼力却是不差,见阎真一和边不让都是面色有些难看,不禁面露惊诧:
“不是,阎师兄、边师兄,你们不会还真信这个吧?”
“咳,龚师弟说笑了。”
身着甲胄的边不让咳嗽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抹勉强的笑容:
“申师弟的十方天魔真身虽未完全炼成,可也初步具备了破妄的能力……那夺走我宝树之人擅使惑心之法,有申师弟在,想必不会令大家同我一般陷入昏沉之中。”
阎真一虽然心里犯嘀咕,但脸上却是正色道:
“边师弟所言正是,龚师弟莫要胡说。”
“呵。”
三眼少年龚希音撇了撇嘴,他又如何看不出两人的心虚。
只是有些话说说也就罢了,死缠烂打就惹人厌烦了。
当然,他其实也并不觉得这个申师弟真的是什么圣子克星。
左右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对方若真有这般能耐,他哪还有这样的勇气在这挑衅对方,甚至唯其马首是瞻都可以。
毕竟修士再强,难道还能有天大吗?
唯有心中有些遗憾:
“可惜……这两人都在,若是在这北海洲干掉他,让梁丘语那个老家伙心疼一番,露了破绽,说不定能给老师瞅准机会……也不行,除非能把我给摘出去,不然梁丘语那老家伙若是发了疯,我岂不是也要搭上去。”
心中思绪起伏,看到隐隐被排挤在外的申服,露出了一抹冷笑。
三洲贼修还未消停,还没到时候……
正想着,忽见边不让微微停下脚步,似是在感受着什么,开口道:
“往左……”
众人当即微微偏转方向,往左处飞去。
“看来你很不受待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