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口袋里的手指动了动,观南面不改色地再一次在傅盈对面坐下。
他声音低沉:“你想听什么样的回答?”
傅盈直视着观南的眼睛:“我想听你最真实的想法。”
观南微垂下眼,神情淡淡地看着桌上的纹路:“我这么关注你的原因,你难道猜不出来?”
傅盈拧眉。
这句反问无异于是承认了他对她的感情,告诉她即使他们已经分手,时间也过去了很久,但他对她依旧无法释怀,所以才会格外关注。
可是一个月的相处感情能有这么深?
就算有,但撇开这个问题不谈,傅盈又问:“我和江棘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吗?还有,你为什么那么笃定地说他对我不好?”
观南没有立刻回答,只抬眼打量着着傅盈。
傅盈也不躲避,同样直直地回看观南的眼睛。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终是观南落了下乘,他勾唇轻笑,垂眸叹了口气:“没想到你这么敏感。”
傅盈仍盯着他看。
观南笑笑,摊了下手,有些无奈道:“我知道你之前逃跑的事情。”
傅盈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个知道的不是只有卫少洲吗?
“我看过学校的监控。”观南抵了抵眼镜,解释道,“那天江棘一进学校就去了校长办公室,那时候我正在办公室帮老师做PPT,接连几个老师被突然喊走,我就知道有问题。”
傅盈插话道:“可江棘不会说我‘逃跑’。”
观南点头:“是,他是没说,所有知情的人也都被他下了封口令,但我很清楚,能让他来学校的人只有你,而且那天你有考试,你人到了学校,考试却没有来,下午江棘就急匆匆过来了,很明显,一定是你出事了。”
傅盈:“就这些?”
“当然不止。”观南看着傅盈,不疾不徐道,“那天我实验室里的仪器碰巧出了点问题,因为机器由学校提供,且价值不菲,必须查清问题缘由,所以当天我也去看了监控。”说到这,他忽然朝傅盈笑了笑。
“嗯,然后?”
傅盈似乎兴趣不大,这让观南有点儿介意,他看了下傅盈,继续道:“因为我很在意你的事情,就顺带去找了跟你相关的监控。我能看得出来,你是主动离开的。”
这个倒是解释得通,傅盈勉强点了点头。
“你以前跟我说过你不喜欢他,不过他回来后你就不怎么理我了,我以为你们会好好的,所以我主动退出,可他却把你逼得主动逃跑,再回来上学的时候人都瘦了一圈,之后又是休学,而现在……”
观南放在桌上的手渐渐攥紧,眼神也渐渐狰狞,他的目光透过木桌落在傅盈的肚子上,声音低哑,“你怀孕了,可你都还没毕业!”
傅盈别开眼抿了下唇。
观南又忽然松开眉,嗤笑了声:“这就是对你很好?”说着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在太阳穴的位置轻点了两下,眼神和语气里都带着些嘲讽,“骗鬼吗?”
傅盈觉得有些好笑,她哼了声,扬起唇角:“谢谢关心,但是说实在的,这些又关你什么事?靠脑补来揣测我和江棘的关系有意思吗?你又知道多少?”
“看你这么义愤填膺这么痛恨他的样子,怎么,是打算来救我于水火还是如何?又或者说就是单纯地想刺我两句?”
说完傅盈看了眼手表,站起身道:“好了,我要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就不多谈了。你好好工作吧,过去的东西没必要再想,以后再见就是路人。拜。”
没等她拿好东西,就听观南忽然说:“我可以帮你。”
傅盈继续收拾东西:“你能帮我什么?而且我也不需要你帮,我现在很好。”
观南忽然倾身,伸手按住打包盒,目光深沉:“你跟我在一起,你想要的我全都可以给你。”
傅盈:“……”
她叹了口气,挥开观南的手:“不用了,我要的已经有人给了。这种誓言你留着给别人吧,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说完傅盈拎着东西转身就走,然而没走两步步伐就顿住了。
她心里一松,咬唇忍住笑。
——她就知道。
只见咖啡厅窗边的一排的凳子上坐着一个男人,从背后看,身形似乎有些瘦削,可只有傅盈知道,那笔挺的西装内是怎样紧实的肌肉。
也不管周围人的目光了,傅盈笑道:“就猜到你会下来。”
江棘起身走到傅盈身旁,单手接过打包盒,另一只手抚了抚她勒出红痕的手掌:“以后只要离开公司我都陪你一起。”
傅盈笑了:“难道我明天出去实地采样你也要跟着去?”
“你忙你的,我在车里看着。”
“你会把他们都吓坏的。”
“老板在现场效率只会更高。”
见江棘和傅盈你一句我一句,丝毫要跟自己说话的意思,观南不由皱起了眉。
他已经做好了和江棘对峙的准备,也想好了该说什么,可现在的情况看……他被轻视了,那个男人的眼里根本没有他。
也太狂妄了。
观南主动站起,上前打招呼道:“江总,我们又见面了。”
江棘头也不抬,他正在给傅盈围围巾:“怎么不去你哥那儿实习?”
他神情不变,语气淡淡,可随口一句却如平地惊雷。
观南不着痕迹地攥了下手,他挑了下眉,双手插兜,表情镇定:“我认为光源集团更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