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脚步，脑海里响起的是一阵阵的阴郁的管弦乐，由远及近，鼓点沉闷，每一下都恰好击中了跳动的心脏，但管弦声却愈发的缓慢顿涩，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之气压得人心头发颤，仿佛有一颗炸弹悬在头顶，还要让人眼睁睁盯着时间的流逝。这乐声充斥着简嘉的耳朵，尽管隔得遥远，却依然盖住了其他人的声响。

如果硬要做个比喻，就像一抹乌黑色的云，沉甸甸的，预示着山雨欲来。

简嘉第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个人是谁。

“大卫。”

这场景似乎有点可笑，一群人紧紧围着一个人，但他们的表情却更紧张，反而，站在对面的大卫面无表情，甚至暗含讥诮的冰冷，这是简嘉从没有在他脸上见过的。但简嘉能明白他们的警惕从何而来。

大卫站在对面，如日光下大片的阴霾，存在感如此强烈，让人忽视都难，偏偏那气势中又暗含恐怖的杀气。

回想起大卫在她面前的表现，简嘉又是震惊，又是说不出的复杂的感慨。所以说，在她面前的大卫，是从来没展现过真正的自我的大卫吧，温柔、谦和，只不过都是他伪装的外表。

……就跟汉尼拔一样。

想到这儿，简嘉忽然有些沮丧。怪不得两次恋爱都会失败，她根本没看清楚这些绵羊外皮下的野兽的真正面目啊。

简嘉一出声，成功让所有人都怔忪片刻，大卫的目光也紧紧盯着她的身影。

查尔斯示意让他们都离得远点儿，好让简嘉能安抚住大卫。

“嘉。”他压低了嗓音。

熟悉的缱绻温柔的眼神，无害的表情，如情人般缠绵的语气，仿佛刚才的冰冷杀气都是错觉。她这一刻才恍然察觉，这个人究竟应该是什么模样。

简嘉一步步走上前，最后站定。她抿了抿唇，放轻了声音说：“不论有什么事情，都不应该伤害别人。”

“……”

他知道简嘉生气了，就那么定定地望着她，带着几分可怜的踌躇。

她实在狠不下心去骂大卫这个骗子，叹了口气，站在大卫面前，微微踮起脚尖，像安抚自家的薄荷似的，细长的指尖试探性地轻抚他的金棕色头发。入手感觉相当不错，简嘉没忍住多揉了几把，大卫也没有拒绝，刚才的乖戾仿佛只是错觉。

“嘉？”他的尾音上扬。

面对他的目光，简嘉收回手，笑容安抚。

“冷静了的话，就走吧。”

几分钟后，在镭射眼一行变种人学生懵逼的目光中，大卫那个恐怖的家伙竟然在简嘉的面前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安安静静跟在身旁。

简直……可怕！

大卫答应可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但前提是，简嘉在身边陪着。

简嘉当然爽快地答应了。

只是当简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思考着等会要如何开口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首悲伤的歌曲。伴随着查尔斯和大卫的对视，硝烟气息涌现的同时，歌词幽幽。

“寒夜飘零洒满我的脸

吾儿叛逆伤痛我的心

你说的话就像刺刀nang进我的心底

爸爸真的很受伤

……”

简嘉的笑脸顷刻间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