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还亲口夸过云霄她们,还摸过碧霄的头。”
这几乎己经成为他唯一的精神信念,支撑着他从尸堆中重新爬起,挣扎着,仔细看着每一具尸身。
一幅幅熟悉的面孔,几乎彻底摧残他的精神。
首到
他在战场的核心处,看见一个被鲜血染红,破碎的酒葫芦。
“琼霄”
“你你曾经说过,酒是你的命”
“只要你还活着,我送你的这酒壶,便从不离手。”
申公豹死死攥着酒壶。
哪怕酒壶的碎片己经扎进他的肉里。
他仿佛完全没有痛觉般。
一滴滴血泪,自眼角划过。
远方,一截洁白色的裙摆己经被鲜血染红大半,随风而起,又随风而落,最终缓缓覆盖在申公豹的手上。
更远方
一根碧绿色的发簪,更是那般显眼。
“元始!”
“你好狠的心!!!”
“这”
“便是你要的天道么?”
申公豹仰天怒吼,最终彻底晕厥在血泊之中。
可惜。
无人在乎他的悲伤,也无人在乎他的情绪。
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那些人,不过是走在天道认可,正义的道路上,铲尽一切魑魅魍魉,仅此而己。
不知过了多久。
申公豹再次昏昏沉沉醒来,头发己经花白了一半。
但他的眼神却很冷。
冷到骨子里的那种。
就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默默自尸堆中爬起,在远方的荒野上,挖出一座座坟,又将这些尸骨一一埋葬。
最终。
他的手中,只剩下一支发簪,残缺的酒壶,以及那染血的白裙碎片。
申公豹将这些放在怀里,再次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向漆黑的夜空:“如果拉天道入棋局,那天道,是执棋者,还是棋子”
随着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申公豹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再次回到那三仙岛。
只不过在失去了人气后,三仙岛看起来己经荒废许多。
申公豹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岛内的杂草,又细心的喂好湖中的鱼,这才转身离去。
终南山。
赵公明的居所。
申公豹坐在山巅,手中拎着一壶酒,看朝阳升起,有些出神。
“你说”
“我们做的这一切,真的错了么?”
“闭门不出,任天下涂炭,才算是应了那天道?”
“我是不是就不该去找云霄她们,这样她们便不会死。”
“我不去一一扣动师弟们洞府的门,他们也不会出山。”
“我”
“才是那个罪人。”
申公豹喃喃自语,猛灌了口酒,靠在身后的巨石上。
微风吹拂,吹起他那斑白的长发。
“你本就是这天地初开时的一缕风”
“自在,洒脱。”
“却又为人间停留。”
“值得么?”
申公豹眼中带着些许醉意,指向远方:“看,那些人在欢呼着自己的胜利,他们”
“他们才是正义的。”
“而我们,不过是一群可恶的,阻止他们改朝换代的恶魔。”
“人皇”
“即将不复存在咯。”
“未来,只有天子。”
申公豹自嘲一笑,再次喝了口酒。
又是一阵微风,将身后那房门吹开,将一张洁白的布帛卷起,最终缓缓带到申公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