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姐儿,我们真不做点什么?”柳倩如神色并不好的坐在圆凳上,看着床边的江铃若说着。</P>
她一早便听说了这些事,虽然她知道赵姑娘被侮这件事,定然也不可能同江锦心有什么关联,可昨日她们可是吵了一架了,攀扯什么的都是可以的。</P>
可是方才来找江铃若,她便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她便有点纳闷了,照往日来说,应当已经是上蹿下跳了。</P>
“小娘,难道你还在怀抱侥幸吗?”江铃若并没有回头,而是依旧看着窗外,“曾经我们多么努力想要挤掉她,可是有用吗?”</P>
“你看看,出了事儿,不管是父亲还是祖母都是问都不问一句,就向着她,后来好了,连带着大伯和小叔都是站在她那边。”</P>
“只要江锦心那边出了一点事儿,我们娘俩便是‘遍体鳞伤’,你再看看江珞文,这些年这样的事基本没掺和的。”</P>
“虽然父亲给他要来的营生上不得台面,可至少也不算是游手好闲的吧?且他年岁也小,将来也是能科考的。”</P>
“这些年虽不及江瑞阳,可至少也不算差的。”</P>
柳倩如听着其中的措辞和语气,一下子就惊觉出了不对,“你是什么意思?”</P>
“我没什么意思。”江铃若接着说道,“此番进宫的赏花宴,小娘也瞧见了,姑母那处是个什么光景,表哥那头又是个什么意思。”</P>
“我啊,只是更想活着了。”</P>
“可是!可是如此这般,难不成要屈居人下吗?”柳倩如的音量不自觉的就高了一些。</P>
是的,她难道没想过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吗?可是,怎么能呢?自己原本就已然是输给了赵文鸳,难不成自己的女儿还要一直屈居人下?委曲求全?</P>
“小娘,我也曾怀抱希冀,想着最差找姑母,然后嫁给表哥,怎么也算是皇子,即使晟哥哥不成,我也是能做个皇子妃的。”</P>
“但两次赏花宴,他们是个什么态度,若是利用也就罢了,不过就是你来我往,可小娘你也瞧见了,他们是个什么态度,哪怕是个物什都不是这么对待的吧?”</P>
“宫里头的赏花宴,当时没命的可是我啊,姑母——不,贤妃娘娘有说过一句话吗?有帮我辩解过一句吗?”</P>
“没有,别说什么了,实则还是她将我推到了众人之前的,当时——当时要不是江锦心,我今日还有这个命待在此处吗?”</P>
柳倩如当然知道那日的凶险,可是她不信:“江锦心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说不定,说不定就是她谋划的!”</P>
“小娘,我也不知,这执念是如何来的。”江铃若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我当时便疑心,那日之事与她有关,即使不是她谋划的,她也是知情的。”</P>
“可是小娘啊,最终她还是救了我啊,不管是她为了这个府邸,不想让自己被牵连,还是她有其他什么样的私心。”</P>
“若是当时的我真有如此的价值,为何旁人偏是不救呢?贤妃明明有比她更大的权力,若是江锦心的三言两语便能动摇,为何贤妃不试试呢?”</P>
“这几日,我便想明白了,其实贤妃不是不救我,也不是怕波及自己,而是从一开始,最开始的时候,我连做贤妃棋子的资格都没有!”</P>
“她,哪怕是当我是个棋子的时候,都从来没有过!”</P>
“可是……”柳倩如哪里会不知道这些,只是心里不愿意想,嘴上便也没有说了。</P>
这些年,她也确实想少了,虽然赵文鸳殁了以后,自己一直未被抬正,算是自己心里的一根刺,还有就是偏心和嫁妆的问题。</P>
但是除此之外,自己同江铃若、江珞文的生活倒还算是不错的,就如同铃若说的那般,虽然文哥儿如今的营生不是很上台面。</P>
学堂也是江清泉托人找了好的,原本就只有一个举人的功名,虽说也是可以有个一官半职的。</P>
不过提及此事,她便有点胸闷,明明也算是很有才华的人了,可当年问起做官之事,竟是一脸子的不愿意,也不知道私下同江清泉谈了什么。</P>
到了如今竟然跟着大老爷,一起经营起了家族里的铺面营生,更甚至经常出远门,倒是荒废了学业了。</P>
不然若是能有更好的功名,难不成江清泉还能看着孩子做这些不入流的营生不成。</P>
“小娘——我年岁也不小了……”江铃若的话语打算了柳倩如的思绪,而她看着江铃若淡然的神色,突然的有点心虚。</P>
是的,如果是江珞文的功名是她的心病,那么江铃若的婚事也是她的心病。</P>
江铃若今年也十九了,明年就双十了,虽说如今也有许多姑娘双十了还没婚配的,譬如熹芜公主……</P>
可人家是公主啊,便是再过上个三五年,依旧有很多人愿意做驸马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