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小满。
南方雨水渐渐充盈,北方麦粒逐渐饱满的时节。
昨夜刚下过雨,路上还泥泞着,三辆满载货物的驴车便已为几个聚起来进城卖皮货的猎户驾驶着,车轮碾过一个个小水洼。
类似的情景并不鲜见,东北这块地方,自然资源本就丰富,当人在此因为战乱和金廷过于粗放的治理、抢劫式移民的猛安谋克户、经营着一个个小型私人王国的地主们“共襄盛举”而陷入衰颓,数量减少。
对动物们来说,这就正是繁衍活动的好时候了。
东北地区的梅花鹿、傻狍子、熊瞎子、老虎都多了不少。
所以值此乱世,皮货生意多少还能养活些人。
这些猎户个个带刀。
这也不稀奇。
人命如草芥不是说说而已,一人不进庙,两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这都是古人攒下的血的教训,近代以前,农民敢独自去趟十几公里外的县城就够吹一辈子了。
他们驱车就要进城。
“站住。”
城门守军拦住他们:
“干什么的?”
领头的男人讪笑着向对方做了个揖:
“进城,卖点皮子。”
“皮子?”
“我怎么觉着.....”
说话的小军头戏谑地勾起嘴角,拔出腰间短刀,慢悠悠地走近载着皮货的驴车:
“你们私藏了甲胄?”
“这.”男人脸吓白了些,“这我们怎么敢呐!”
冷兵器时代禁甲胄,好比我们禁枪和大洋彼岸禁防弹衣。
“敢不敢不是说说而已,看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