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明天来我们家吃杀猪菜。”二妈从里到外都是热情。</P>

“这都二十六了，还没杀年猪。”他们这个地方一般搭上腊月就杀猪，做好腊肉，腊肠这些腊货过年好有添菜。</P>

“不必这样的，那你们过年都没有腊肉这些吃了。”</P>

“你弟弟的外婆她们拿了一些。”</P>

“好吧”张英是有点不适应这种热情的。上辈子不仅跟二妈家。家里的亲戚到后来都比较淡漠了。一来是上一辈人有了儿媳妇娘家，孙媳妇娘家。顾不过来。二来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是多少前辈的经验之谈。何况她家还在深山。慢慢适应吧，现在肯定不比从前，必要的交往还是要有的。想到是钱的力量还是有点没劲。</P>

等他们都走了，张英算了年前的收入。头花，童装，大衣，男装二十万多。除了作坊的工钱都还有卖衣服的工钱还剩十八万。她被吓到，这对一个一辈子挣死工资的人来说，全是震撼。怪不得零几年后富翁跟雨后的春笋一样往外冒。有的家庭就开三五间门帘的超市，省城房子市里房子。这利润不摆了。</P>

张英汇集到打扫卫生的大军中。“咦你们回来祭灶神了，都过两天没用了。”张英看到灶台上的香灰残蜡。</P>

“是你贵明大妈帮忙祭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P>

“管用菩萨只管收孝敬，她哪管谁贡的。”</P>

“你看连姐都这样说你还不信。”</P>

“妈要不你去歇一下，忙了这么久不会有事吧，”再不转个话题，妈妈又要唠叨了。</P>

妈妈压低声音“没事好着呢。特别乖，怀你和梅梅那个折腾呀。黄疸都吐出来。七八个月的时候腰都不是自己的。怀你五个多月半夜起床上茅房。咚，一声摔在地上，把你爸爸都吓坏了。把我拉起来。可我立不起来，两个脚后跟锥子钻一样痛。没办法你爸爸抱我去上。我们找医生看了。人家说很多人都这样，让我不要紧张。能不紧张都痛死了。唉哟，过年咧不能说呸呸呸。不忌不忌大吉大利。”</P>

本来妈妈怀她们这么艰辛，让她们觉得做母亲这么不容易。被妈妈后面这一操作，兄妹四个都想笑又不敢。</P>

“有了英幺女我是又开心又害怕，夜里都睡不着。你爸爸我都二十八了，不管儿子女儿那都是宝。”</P>

“可家里穷的就剩两人了。再来一个怎么养活，你们妈妈体力不行，基本就我一个人挣工分。”</P>

“家里也没底子。你婆婆死的早，你们爷爷拉扯我们三兄弟，男人不会管家，分了米天天吃稀饭，分了玉米天天吃玉米糊糊也不说弄点青菜，野菜夹着吃。我和你二爸幺爸也是结婚才懂。”</P>

“吃完了就有上顿没下顿。我要是没有退伍那点津贴婆娘都娶不上。我们分家就没有粮食分。要不是我起了点心把退伍回来的钱偷藏了点。可能英幺女能不能生下来都难说。”</P>

“你们姑婆也明里暗里的给我们拿些。”</P>

“你们爸爸心疼我，有点细粮都给我吃，他自己把米糠筛出来拿那个炕馍馍吃。血都挣出来了都拉不出来大便。”</P>

“所以我一直觉得你妈妈怀你，那么大反应，应该是营养不良。英幺女一到冬天手脚冰凉，我一直就觉得是在肚子里，亏了吃食。怀梅梅就好很多，我有个高小学历，在当时乡下算个有文化的人，就选我做了记分员。每天有十工分。你们妈妈五年级毕业。就去了幼儿园。每天有个六工分。大米，玉米加点青菜红薯能混个饱。梅梅身体就好很多。”</P>

孩子们都沉默了，那个艰难岁月虽说大家都过得不容易。爸爸妈妈这不容易的让人心痛。真真是寅吃卯粮。这么穷吧还有了孩子。本该是高兴的事，还愁到睡不着。</P>

“现在好了吃喝不愁还有钱挣。”家兴说，再说下去大家都该心情沉重了。必须调剂一下。“加快干活我们晚上再搞点腊肉来吃完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