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劳望着惩戒鸟心满意足离去的背影,不假思索地选择了拒绝,但想放回记事板时却犯了难——他眼睛的问题很严重,不戴眼镜基本上是五米以上人畜不分。
“...如果你有空的话,帮我找下我的眼镜在哪儿。”
“诶?好的。”衔蝉点了点头,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副眼镜,出乎意料的是,镜片看起来厚重,整副眼镜实际上却轻盈得很。
只是镜片已经裂开了几条缝,似乎质量还有些欠缺。
“啊...谢谢......只是裂了点,用还是能用的吧......”伯劳接过眼镜打量一番后,语气都不那么自信了。
“您为什么不直接治好眼睛呢?或是选择义眼。”衔蝉将对方找眼镜时的费劲样儿看在眼里,下意识问道。
以都市的技术,枯骨生肉都是轻而易举的小事,治个眼睛显然更是不在话下,而且这肯定比每时每刻都戴眼镜要轻松多了。
“嗯...但是,这副眼镜能挡住别人的视线——至少是能让我觉得别人看不到我的脸,我不喜欢自己的脸完全暴露在他人眼中......”
伯劳用记事板的尖角戳着脸颊,小声嘟囔着,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而且,我可不是简单的近视,医药费很贵,正常义眼的价格也不菲。”他扯着嘴角苦笑着,“拜托,像你这种资浅齿少的崽子...不,应该是巢中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会知道这些吗?”
“衔蝉的确是巢中出生的,但只是在边缘地区的村子,那里...很乱。”衔蝉不喜欢对方这么暗戳戳的嘲讽自己,不满地撇撇嘴,语气里也多了几分生硬。
“反正衔蝉绝不是你口中啥也不懂的白痴。”
“是吗...好吧,就当是这样。”伯劳有气无力地敷衍道,眼见终于到了休息室,他将自己整个人丢到沙发上,无意识地摩挲着镜片上的裂纹。
“所以,您为什么会感到伤心?”衔蝉不打算放过他,既是为了报复对方对自己的鄙夷,也为了满足一下过分的好奇心。
他凑到对方的跟前,用自身的阴影遮挡住了投到对方脸上的灯光。
伯劳几乎是被对方的视线给烫醒的,他暗啧一声,为这家伙的不依不挠感到恼火。
他的精神已经到了一个临界值,若不赶紧休息,离发疯也不远了。
啊...算了,反正也是一个还没长大的臭小鬼。
伯劳不得不缴械投降,他也确实需要随便找个谁倒倒苦水——至于为什么是随便,谁让他熟悉的人都“殉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