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与他们多说什么,转身朝着仲秋道:“多取几个碗,将粥分一分吧。”
仲秋二话不说,去厨房又取了几个大碗,给余下的人一人发了一碗。
几人见他们没有恶意,也喝着同一个锅里盛出来的粥,红了眼眶,毫无形象的囫囵喝了下去,倒也没之前那么拘谨了,为首的男子拿了一条鱼递给林子漾道:“谢谢姑娘,这个……这个当是谢礼。”
有了这个开端,便好套话了。
“几位从哪里来?是要去哪?”她举手投足都格外的温柔,极具迷惑性,连贺羡南都被她迷惑了,更不用说这些人了。
“唉……我们都是流云城下面的春来镇来的,年底大雪倾轧,开春又遇上冻土,种子都死在了地里,实在是没办法了,再不走就没了活路。”
“是啊,镇长说带我们去盛京寻个出路,不过刚出了春来镇便病逝了。”边上穿着粗布麻衣的妇人接话道:“若非太艰难了,谁想背井离乡呢?”
林子漾点点头道:“我们也是从流云城来的,这也不是活不下去了嘛,带着全部家当去盛京投奔亲戚。”她指着堆放在墙根边上的几个麻袋,叹息道:“也不知道这些粮食能不能撑到盛京啊?”
“你们至少还有吃的,我们呢,早已是饱一顿饥一顿了。”他牵强的扯了扯嘴角,讥讽的道,眼底起了贪恋,****裸的盛开在眼底,被一旁默不作声,仔细观察的贺羡南逮了个正着。
“不知你们去哪?若是去盛京,还可以与我们同路,大家都是苦难之人,也能搭个伙。”林子漾瞥了一眼为首的男人,修长的手指正摩挲着衣角,可她还是看见了几处不寻常,那指节处僵硬着,一点都不柔软,虎口处更是有一块压横,看着便是经常握刀柄造成的。
这样的人,嘴里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可信,倒不如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至少还能掌控一二。
贺羡南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想法,倒是仲秋不满的道:“小姐,咱们就这么点吃的了,连自己都不够,还分给外人做甚?”
林子漾也不恼她以下犯上,倒是娇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惋惜道:“没碰上也就罢了,碰上了哪能不管?”
仲秋嘟着嘴,还是有几分不甘,可环顾四周,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带着不满的情绪。
“这……我们……那就多谢诸位了。”几人满脸的欣喜,更是激动的都跪下了,朝着他们重重磕了几个头。
两人对视一眼,眉宇间均染上了凝重。
下午启程,贺羡南将马给了流云,他上了马车,与林子漾坐在一起,仲秋默默出去,坐在车辕上,回头朝后面跟着的几人瞪了一眼。
“如何?”林子漾轻声问道。
“绝对是练家子,且多数上过战场,只怕是北盛的探子。”贺羡南阴翳着眉眼。
林子漾嗤笑了声:“这么点人做掉还是容易的,怕只怕……”
“是啊,做掉他们容易,只怕换来的探子藏得更深,如今的南靖,经不起折腾,倒不如放眼皮子底下。”贺羡南眼底闪过一抹厉色,若真是北盛的探子,那便足以说明,盛景梵收到的消息是北盛故意放出来迷惑他们的,为的便是将探子送进南靖,就是不知,送了多少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