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昙心道这亲要结成仇了,她再顾不得捡点心,站起身来,果见秦煜一脸铁青,她怕他在外人面前发作,忙对那奶母道:“这位妈妈,我们也派了人去寻,并不是——”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那奶母瞪了秋昙一眼。
她在林府训斥的丫鬟没有一百个也有九十九,自然不把秋昙这样十五六岁的放在眼里。
“哪儿来的老东西,我的人也是你说得的?”秦煜忽的伸手将秋昙拉到身后,再抓起酒壶甩了盖子,往那奶母脸上一泼,泼了她满脸颜色。
那婆子大叫一声,场面立时一发不可收拾,秋昙大惊,忙伸手拦秦煜,“二爷,您息怒,这是在外头呢,不好看相!”
“我管他外头还是里头,管他好不好看!”秦煜将酒壶往石桌上一顿。
那奶母被浇了满头满脸的酸梅汤,狼狈极了,可她见秦煜真动怒,再不敢说话,羞臊地直往外走,身边两个小丫鬟给她擦拭着,一齐往外去……
林燕茹又急又慌,泪如雨下,立时跟上去,喊着:“妈妈,您怎么样?”
不多时,林燕茹等人便离了水榭。
秋昙看着满桌狼藉,欲哭无泪。
“二爷,奴婢去瞧瞧她们,”秋昙说着,便要跟去,秦煜怒道:“她们有什么可瞧的?”
“那奴婢不知轻重冒犯了您固然可恶,可林姑娘总没有错,看她哭的那样子,奴婢不去安慰安慰怎么成?”秋昙说着,头也不回地去了。
相亲相到动手的她还是头回见,这祖宗真不是省油的灯,人家都是温言软语地同姑娘说话,他倒好,话直问到人脸上,那林姑娘也是被吓懵了,赔个不是便能了的事闹到这步田地,想必她自知得罪秦煜,也后怕呢,她得去安抚安抚。
幸而此时已过午时,游人都出园子用饭去了,少有人看见这一幕。
不多时,秋昙便追上她们,只见林燕茹由一奴婢搀着,又慌又怕,哭得泪人儿一样,她那奶母竟还在旁指指点点说她忒老实了。
秋昙瞪了她奶母一眼,把林燕茹拉到一边,轻抚着她单薄的背,柔声劝道:“林姑娘快别哭,哭伤了眼睛便是我们的错了,二爷是这个脾气,我们这些伺候的每日都叫他骂几回,也没怎么样,还不是好好在这儿伺候着么?他就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心软着呢,不是真责怪姑娘您。”
林燕茹啜泣得厉害,“我……我知道的,我们小门……小门小户的姑娘,不该让侯府……侯府二公子等,可我不是故意的,我奶母也不是……不是有意冒犯,我代她向你们赔罪了,别让长辈们知道,不然我爹必要将我奶母赶出府。”
林燕茹说着,捂着胸口咳嗽起来,秋昙忙拍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