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是靠说话来赚钱的。

而苏绾儿却是靠画笔赚钱。

李云海打开她的画作来看。

“这些画都很不错，你为什么宁愿收在家里，也不愿意让画商拿去卖掉？唐伯虎当年不也靠卖画谋生？这是你的产品，你卖出去赚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并不丢人。”

“我并不反对卖画，我反感的是那些很坏的画商。因为大多数画商，都是没有底线的商人。低劣的画商，他们能卖掉任何东西，伪劣品、次品、仿造品，反正只要能卖的就行。他们只图利益。”

“哦？那倒也是。”

“如果我一旦和某几个画商合作了，而我画画又慢，他们就会找别人的画作，来冒充是我的作品，到处兜售。不明真相的人买到了，到时毁伤的就是我的名誉。”

“还有这样的事？”

“这样的事情很多。我父亲的画，就曾经被人拿去仿冒过，后来，我爸的一个朋友来访，带了一幅画，说是在外面找画商买的，请我爸看看是不是真迹。我爸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因为每个画家的风格和线条，都是不一样的。”

“后来呢？”

“没有后来！我爸和那些画商终止了合作，为此还在报纸上发了通告。”

“原来如此。可是你想卖画的话，还是离不开画商。艺术品的价值是创造出来的，是一个群体来界定它值多少钱，而维系这个价值体系，就是一个画商的工作。著名画家都有经纪人，要不我当你的经纪人吧！”

“你？你这么有钱，你还当我的经纪人？”

“我不在乎赚钱，在乎你的人。”

“啊？”

“我是说，我很欣赏你这个人，也喜爱你的作品。”

“哦。”

“苏小姐，你要知道。没有人真的需要一张画。是画商把画家卖成了最贵的艺术家！像毕加索、杜尚这些人的作品，其实很多人都欣赏不来，甚至觉得很一般般。但是并不妨碍它他们成为最贵的艺术品。”

“为什么呢？”

“因为有顶级经纪人在帮他们运作、炒作。我跟你说个故事吧！有个富翁，花6000英镑，从澳洲买回来一条虎鲨，然后运回伦敦，并把它扔进了福尔马林里泡着，并给这个作品取了个名字：生者对死者无动于衷。”

“这也能算是作品？”

“你先听我说完故事，你会惊掉下巴。多年以后，由于当时防腐做得不太好，那条鲨鱼已经出现腐烂，毫无生者对死者无动于衷的诗意，只呈现出希区柯克恐怖片的效果。富翁决定将其拍卖，价格高达1200万英镑。”

“6000英镑的成本，卖1200万英镑？而且这种鲨鱼不是很多吗？谁要是真的想要，都可以花钱做一个这样的标本吧？”

“是的，正常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有三个顶级富翁，却愿意出钱购买。一个出价1000万英镑，另一个没有还价，以1200万英镑买走了那个作品。”

“这也能成交？不可能吧？你说的是不是故事？”

“真实可信的故事！买这个作品的人，很有钱，1200万英镑，也就相当于他五天的收入。”

“有钱人都这么乱花钱的吗？”

“这个故事里面，你最应该关注的，是谁把这条已经开始腐烂的死鲨鱼卖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