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又说笑了。嘿嘿…”李山也立马小跑着跟上了汪轶鸣的脚步。</P>
二人跟着酒楼小二上了二楼，这里虽是敞开式的散桌，却是相对一楼清净不少；此时人也不多，只有三桌人；</P>
一桌是四个儒生打扮的读书人；一桌是一穿着稍显富贵的公子哥，一旁则是站着一中年仆人伺候着；而相对远一些的则是四名统一劲装打扮，带着佩刀的武人，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军伍中人。</P>
汪轶鸣和李山一上到这层时，明显原本还有些说笑的场面为之一静；那富家公子只是轻轻瞥了一眼，继续面无表情的自斟自酌的喝着酒，欣赏窗外的景色；身边的老仆也同样只是看了一眼汪轶鸣和李山，低眼一动不动的服侍在富家公子一侧，另两桌人则是都目不转睛的偷偷望着二人；又片刻便都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起来。</P>
汪轶鸣只是扫了一眼四周，便选了相隔富家公子和那四个儒生之间靠窗的空桌子坐了下来；李山也跟着坐到汪轶鸣对面；</P>
一旁躬身陪笑的酒楼小二凑了上来，拱了拱手笑着说道：“二位爷，想用些啥？”</P>
汪轶鸣挺了挺身姿，对李山说道：“来俩硬菜，再有俩够味儿下饭的就成，其他的没要求，简单点儿，你请客你就看着点吧。”</P>
“嘿嘿…行，知道了，大人，那俺看着点了。”李山便于那小二一阵攀谈就点了八个菜，还有一大份米饭。</P>
“嘿嘿…得，小的这就去给二位爷备菜，”小二又接着问道：“但不知二位爷要什么酒水？”</P>
“大人，您想喝点儿啥酒？”李山也跟着问道。</P>
汪轶鸣轻呼一口气道：“你想喝就喝点，我就不喝了；肚子饿的慌，吃菜吃饭就成。”顿了顿，又说：“给我泡壶茶吧。”</P>
“既然大人都不喝，俺一个人喝也是无趣，俺也不喝了。”李山便转头对着小二吩咐道，“酒俺们就不喝了，给俺们泡壶好茶来吧；饭菜给快点上。”</P>
“好嘞，二位爷稍候，小的这就去给二位爷备饭菜，泡壶好茶。”说罢，这小二行了一礼，便麻利的转身去准备了。</P>
“哼！现在的武人酒都不敢喝了，就只会吃饭了吗？胆子都没了，难怪打不过后金鞑子；以前是酒囊饭袋，现在则都成饭桶了！悲哀！悲哀啊！”</P>
一阵针对武人的厉声谩骂从那四个儒生的方向传来；</P>
“啪！”李山一拍桌子转身怒目看向那四个儒生，“你特么说什么？再给老子说一遍！”就欲起身冲过去，却被汪轶鸣一把拉住；</P>
“李山，别冲动，坐下。”</P>
“大人，他…他说话太…”</P>
汪轶鸣轻轻拍了拍李山的手臂，安抚道：“淡定，淡定…”</P>
汪轶鸣其实也瞥到另一桌四个军伍之人，他们那桌也是没有酒的，而四人也是怒目看向刚高声谩骂的儒生，胸口起伏，拳头紧攥；只是极力克制着。</P>
汪轶鸣歪头看向那桌四个儒生；</P>
一三十多岁的儒生和一二十出头的儒生正微微拉住另一挺直了身子慷慨激昂的三十多岁的儒生，并低声安抚着他；</P>
“彭兄，彭兄，慎言；何故如此…”</P>
“是啊，贤弟，听为兄一言，莫要如此…”</P>
而那姓彭的儒生却是无所顾忌一般，继续叫嚣着：“我等读书人无所畏惧！怕他们做甚？武人无用，自当抨击！”</P>
“是是是，彭兄气节高洁，小弟佩服！”</P>
“贤弟，咱们喝咱们的酒，何必为此搅扰了兴致？”</P>
“夏兄，人中，何故拦我？我要骂醒这些丧了胆气，无所作为，尸位素餐的武夫！”</P>
而还有一个十几岁的书生却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面无波澜的左右张望着。话说这小书生长得却是极为秀气精致，那张阴柔之气十足的面孔，怕是在同龄女孩子里都很难找到更俊美的了。</P>
不多时，那小二上了几道菜，还有一壶茶水，摆了碗筷和茶盏，道了声“慢用”。</P>
汪轶鸣笑笑收回观望的目光，喝了口茶，夹了口菜吃了起来，又对李山说道：“你小子最近气性挺大啊。”</P>
“大人，这…这人说话太特么难听了。俺…俺虽没读过什么书，但也接受不了被这么骂。”李山依然气呼呼的。</P>
“气什么气？嘴长在人家身上，他爱骂什么就骂什么呗。咱们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耍贫嘴的。吃饭，吃饭…”汪轶鸣一边夹着菜吃，一边开导着李山；</P>
“大人，他说那样话，您都受得了？”</P>
“你都说你没读过什么书了，吵架骂人，你哪是人家的对手？你练过啥？练过多久？人家练过多久？心里没点数嘛？你就当听了个屁，又不少一块肉，忍忍就过去了。”</P>
李山听了回头又看了那一桌一眼，再看了看一脸淡然，专注吃菜的汪轶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P>
“你小子傻笑个嘚儿？不是饿了嘛？赶紧吃啊，我可不会跟你客气，一会儿可别抱怨说我没给你留。”</P>
“是是是…就当有人放了个屁，嘿嘿嘿…”李山也动起筷子，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P>
“啪！”那彭儒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瞪圆了双眼，指着汪轶鸣吼道：“粗俗！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可恶！可恶啊！”</P>
汪轶鸣抬眸瞥了他一眼，轻蔑一笑，“切…”又继续吃了起来；</P>
而又给汪轶鸣他们上菜的小二看着这场景也是一脸的懵逼，“爷，您要的都齐了…”</P>
“嗯，辛苦了，多谢小哥。”汪轶鸣随口回了句。</P>
“爷，可不敢，您这折煞小的了。”那小二忙行礼陪笑道。</P>
汪轶鸣抬头对其点头笑笑。</P>
“爷，小的冒昧多句嘴，饭菜您吃的好，图个开心；可莫要动气，万事以和为贵，要是有了争执，小的也…”</P>
“嗯，没事的；下去吧，有需要再叫你。”汪轶鸣继续专心对付着这一桌佳肴。</P>
“那爷您慢用！”</P>
待小二退走，那彭儒生已摆脱另两人的拉扯；向着汪轶鸣二人走近了几步，怒目指着汪轶鸣吼道：“你等粗鄙武夫，出口辱我，还敢蔑视我等读书人！可知我等皆是举人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