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千户，流贼不说了，既然千户也与鞑子对阵过，想必那后金建奴的兵甲，骑兵弓矢的犀利，汪千户也是了然于胸；即便如今有了燧发枪，在野战中，比之从前确实是有了不小的优势，可即便如此，在下与麾下儿郎虽不惧建奴，可骑兵数量、马匹、刀剑都不占优；在下也期望汪千户可有什么办法或利器以增强骑兵战力。”</P>
看着曹变蛟那满是期待的眼神，汪轶鸣呼出一口气，对着四人拱了拱手；</P>
“四位大人，你们的担忧，汪某自然是理解的。”</P>
顿了顿，汪轶鸣掏出香烟，点燃了一支，吸了一口；</P>
“单一武器投入战场有利有弊，优势并不明显，这一点很早之前在下便已经禀明了圣上；只是现在首要是整顿军伍，提升整体战力，燧发枪只是开始，也只是个过渡产物。”</P>
“各位大人的想法，汪某也不是不知，可是饭要一口口吃，事情也要一件件的做；说句不太好听的话，燧发枪的列装，当初并没有打算这么早配备给各位麾下兵马；是由厂卫、皇城禁军侍卫、御马监禁军首先配备，等整顿列装京营之后才逐步向各地兵马发放。”</P>
“几人大人提前知晓和被允准配发后，已经先一步京营列装了燧发枪，如此其他配合辅助装备没有到位，也是情理之中。”</P>
“哦？”</P>
四人听此顿时眼前一亮，似有了希望一般；</P>
“莫非，莫非汪千户已有了其他相辅相成的武器？”</P>
看着几人殷切的目光，汪轶鸣摆了摆手；</P>
“几位先别高兴，我这里最多只是构思，打制样品，再经圣上批准投产和列装，这都需要时间，没有这么快；”</P>
“更何况现在在下负责打制燧发枪，这离全部打造完成可还是差了近一半呢；哪有精力搞其他的什么武器装备？”</P>
听汪轶鸣如此说，几人欲言又止，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摇头叹息；</P>
“不过，几位大人既然开了口，那在下一点儿忙都不帮，岂不有负几位的期待？”</P>
闻此，四人相视一眼，又齐齐看向汪轶鸣；</P>
孙传庭满是疑惑的拱手问道；</P>
“但不知汪千户能如何帮的了我等？”</P>
“孙大人，刚您与三位大人都提到一点，燧发长枪装上枪刺，可各位军中无人善使，若是实战摸索，即耗时耗力，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P>
四人听了，小鸡啄米般的又是频频点头；</P>
“关于拼刺术，我千户所里自有一套行之有效且完善的枪刺拼刺训练方法，也在对战后金建奴时得到了实战的验证。”</P>
“汪千户的意思是愿意向我等麾下儿郎传授推广？”</P>
卢象升反应了过来，略带激动的问道；</P>
“卢大人所言极是，不过，我这里也有自己的困难；目前拼刺教官人数极为有限，而且四位大人也看到了，我这千户所里大多都是十六七的半大小子，毫无战场经验不说，训练展开的时间也不长…”</P>
“可我等观之，汪千户手下那些少年个个体魄健壮，行动灵敏，最重要的便是步调统一，令行禁止的程度堪称前所未见，说是没上过战场见过血，可叫本官看来已经是一等一的精锐了。”</P>
曹文昭生怕汪轶鸣反悔，便立即出口反驳，本觉得其余三人皆会赞同自己的观点，可扫视一圈，唯有自己的侄子略微点了点头；</P>
搞的一时众人语塞，都有些尴尬；</P>
“咳咳…曹总兵所言，汪某先替那帮小子们谢过了…”汪轶鸣尴尬的朝其抱拳一礼，</P>
“可曹总兵应该明白，这没见过血的兵，就是训练的再好那也算不得精锐；更何况他们训练时间确实不长，还没完成既定的训练计划。”</P>
要说这些小子一点儿血没见过，这也不准确，之前朱家庄一役，他们虽只是去打扫战场，处理善后，但也是个个都出手割取了几颗鞑子人头的；</P>
但是实战的经验确实一点儿没有，也无可否认。</P>
“在下的意思是，我这里确实抽不出相应的教官到各位军中组织训练；不过嘛，各位不妨在军中挑选善使长枪的士卒百人来我这里，集中参与训练，等练好掌握了拼刺技术，便可回到军中传授其他士卒；不知四位大人意下如何？”</P>
听此，四人相视一眼，不由纷纷点头赞同；</P>
毕竟汪轶鸣这也算是给他们开了不小的方便之门，算是帮他们大忙了；</P>
“那我等就多谢汪千户了。”</P>
“练兵之术愿意相授，汪千户高义！”</P>
“是啊是啊！谢过汪千户了。”</P>
听着四人的赞誉，汪轶鸣摆手笑道，</P>
“哈哈…四位大人客气了，无需多谢，都是为朝廷效力，为圣上分忧，不足挂齿。”</P>
汪轶鸣又向四人表明，自己抽时间尽力尝试研发新的武器装备，尽量提高战力的同时弥补几人所担忧的问题。</P>
与孙传庭、卢象升还有大小曹叔侄渐渐相谈甚欢；汪轶鸣认真听取他们提出的意见和建议的同时，也时不时把自己的一些观点分享给四人。</P>
这一聊，时间便不知不觉中就临近到了晌午；</P>
汪轶鸣见马上就到了饭点，便想邀请四人留下一同吃午饭；</P>
话到嘴边，陈震再次来报；</P>
“大人，东厂提督曹化淳曹公公来了。”</P>
“哦？那快快有请。”</P>
这老太监今儿怎么又来了？</P>
汪轶鸣也是十分的诧异，昨日燧发枪已经完成交付四成有余了，他不应该还是如此的着急？</P>
也不知是不是有其他的事情，还卡着个饭点过来。</P>
听是曹化淳前来，卢象升、孙传庭、大小曹叔侄四人就想先行告辞离开；</P>
汪轶鸣便一再挽留，又命人去准备午饭、要与他们一同和曹化淳共进午饭；</P>
推辞片刻，曹化淳已到官厅门外，四人见状也不好继续推辞；免得让曹化淳多想，他们各部如今能顺利列装燧发枪，曹化淳在其中调度也是出了不少力气的；</P>
人家一来，你们便要告辞离开，这多少有些不好看了。</P>
迎进曹化淳，见卢象升、孙传庭和大小曹叔侄也在，倒是也让他也有些意外；</P>
看茶，有请其入座后，汪轶鸣也开口直接问其来意；</P>
“曹公公，今日打造好的燧发枪已在库房当中，长短现共计五万六千余支；”</P>
“公公要是急需，可直接命人清点接收。”</P>
曹化淳笑笑，将刚抿了一口的茶盏放下，不慌不忙的对着汪轶鸣摆了摆手；</P>
“汪千户，既然还有产好的库存，咱家稍后便命人先行清点接收，此事不急这一时。”</P>
在场众人闻言皆满是疑惑；曹化淳负责燧发枪分派给各部，最近可是忙的几乎脚不沾地；</P>
今日怎么突然如此悠闲了起来；</P>
“今日咱家前来可不是只为了接收燧发枪的。”</P>
“公公还有别的事找在下？”</P>
见曹化淳笑而不语，只是略微点了点头；</P>
这一下，在场众人更加的疑惑了；</P>
不为燧发枪的生产进度，那还能为了什么事？</P>
还未等众人想明白，曹化淳却已经开口将来意说了出来；</P>
原来他找汪轶鸣的事其实与孙传庭、卢象升和大小曹四人差不多；</P>
英国公自开始整顿京营，首个便是以全火器装备组建的神机营；</P>
神机营对于火器的应用，包括装备的各式火器，那都是首屈一指的；</P>
虽然时过境迁，如今的神机营已经糜烂不堪，现有武器粗制滥造，甚至破旧不堪；可单单现在只列装了燧发枪却也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P>
再一个，火器部队近战技巧，也就是步枪拼刺技术，他们同样不具备，也需要由汪轶鸣提供传授训练。</P>
看来，在专业的人面前，专业的问题是根本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