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戏讥之语,引得众人皆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人手持折扇,紫衣玄袍,乌发高束玉冠之上,一条飘逸的靛蓝发带系在额前,颇有些少年风流之感。
竟是,三皇子裴屺。
一时间,众多贵女皆相互对视一眼,又齐齐低头行礼道:“见过三殿下。”
安平郡主更是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三皇子跟前,低眉含笑道:“三殿下今日怎有空来了?前几日见您,您还说忙呢!”
众人听得这话,顿时心下了然,安平郡主自幼便常常被召进宫中常住,向来与几位皇子关系不错,向来今日三皇子来此,必然是看在了安平郡主的面子上。
一时间,大家对安平郡主与三皇子之间的关系多了些猜想,那些妄图借着今日机会,与皇子说上几句话的小娘子们也都有了些怯意,毕竟她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得罪不起安平郡主。
然而,三皇子却丝毫不给安平郡主面子,他直言不讳道:“前几日?我见过你?”
从前在宫中一同入太学时,裴屺就很讨厌这位安平郡主,明明是被封了郡主的人,却是见了谁都一副谄媚攀附的模样,最爱在人前与他们这些皇子公主装娴熟。
霎那间,众人都屏住了气,安平郡主的脸色如猪肝一般红,“三殿下,说笑了。”
“本殿下瞧你,倒是挺像个笑话。”裴屺一句比一句恶毒,恶毒到连林茹月都听不下去了。
“三殿下,若是有空就多看看医书,这口不择言也是种病。得治。”她最是了解裴屺,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一副惹人嫌的高贵架势,仿佛所有人都不如他,都应该匍匐在他脚下。
庆安二十年秋,圣上病重,裴屺逼宫退位,林茹月被困东宫,却是暗中联合宁王留下的皇宫禁卫首领余庆,将裴屺一举拿下,他看着她,只不住得大笑道:“林相得了你这个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你以为我那好二哥是真心对你吗?你且等着瞧吧!林茹月,你真是个眼盲心瞎的傻子。”
说完,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直插脖颈而亡。
不得不说,他不仅对别人恶毒,他对自己也够狠。只可惜,不如她聪明。不过,他说得倒是挺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裴屺张嘴实在是让人厌烦,句句戳人心。
“呵。”裴屺虽比她小一岁,但身量修长,他走进了一步,很是居高临下地瞧了她一眼,“林姑娘,你刚才还与她呛声,现在又帮她说话。你这左右逢源的本事,学得可真好。对了,与我那二哥是一模一样。”
“三殿下与宁王也是一模一样,说话做事,都惯会装模作样。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弟。”若是论口舌之争,林茹月可不会输。
裴屺原本笑着的嘴角,瞬间僵硬了一秒,他最讨厌有人将他和裴恒对比。从小到大,人人都说裴恒的好,父皇让他学学裴恒的稳重,母妃让他学学裴恒的聪慧,次次考学他都输给裴恒。
裴恒,裴恒,裴恒!难道只因为他是皇室嫡子,他就处处比他高上一截吗?
他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