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本宫应该的,是皇室应该的,是本宫对不起首辅!”
太子朱標回过头,脸上不知如何控制的,居然也掉出了泪。
赵征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因为在这些年里,他从一个不通政事的小白,到亲身经历不可计数的尔虞我诈,已经或主动或被动的付出了二十七条命的代价。
但见太子朱標微微颤抖的肩膀,和话语粘连间的哭腔,他又怀疑起了自己。
“这是昔日太傅在城门时,给本宫留下的赠言,他期待未来本宫能够成为一个好皇帝。”
“但现在,本宫却连一个好太子,都没有做到……”
“赵卿家,都怪本宫没有意识到……首辅在东宫内阁中每日殚精竭虑早已超过了极限,在昨日夜里,首辅已经……”
谎话,真话,彼此交杂盘旋,就这么钻进了赵征的耳朵。
赵征只能看着太子朱標,让这副身体自由发挥情绪的同时,在心里感慨同样不能说出的感触。
好皇帝?好太子?
你能做到今天这一步真实中交杂着虚伪,就已经是了。
可惜。
“什么!我堂兄!”
砰!
“太子殿下,怎么会这样呢?上一个年关,我堂兄就没有回家,今年家里人全都盼望着他呢……”
“堂兄……”
“太子殿下,堂兄去后,我赵府几十号人岂不是群龙无首,这可又怎么办才好……”
听着身边来自赵征的声声暴击,太子朱標心里也难免生起尴尬,不过他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也已经想好。
群龙无首?
这一点……
不同的身份想不同的事,太子朱標最后一次郑重其事的低头后,站了起来。
顺道,将赵征也拉了起来。
赵征脸上的眼泪还没有消散,完全就是一副腌臜货模样。
“赵卿家,昨夜首辅在最后时刻的留言里,也是在关心你,并……并要你来接任赵府家主!”
只是一次卡壳过后,太子朱標说起这种话来,就越发的顺嘴。
赵征能怎么做,自然是立马回应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我?”
“怎么可能?对于大事,我看得没有堂兄通透。对于府内事,除了在我们这一支内,别的时候,我也说不上话。”
“肯……肯定是搞错了,论家主的人选,无论如何都应该从堂兄与管家那一支当中挑选才对。”
“而且正……正好,他们那一脉现在几乎全都出了赵府,已在朝廷里当值……”
老早前就埋下的伏笔,在今日终于得以施展,所以赵征演起这场戏来是完全不带卡格的。
而太子朱標在听见管家两个字的时候,心里也调出了记忆印象。
赵府那个年轻的管家?
是另外一脉?
如此年轻就能当上赵府的管家并得以服众,与其交谈时,也已见其才华不浅。
那他们那一脉的老人,该是多么的老谋深算。
赵府现在还在朝廷内有职位的,就是那遍布十八布政司的巡查了吧。
难怪,赵府这一脉手段确实不容忽视。
“没错,就是你!”
太子朱標见眼前赵征的注意力完全已被家主位置给吸引了过去,给出了一个十分肯定的答复。
“赵家主,我们现在还是来商量一下,如何让首辅合适的入土为安吧。”
“鉴于首辅之辛劳,父皇有意将首辅葬入皇陵……加上这天气将寒,是宜尽快动土,本宫也愧疚再难让首辅受极寒之苦……”
“一切,就等赵家主的点头了。”
明明太子朱標学坏了,赵征却只能回他一个鼻涕泡,难啊。
“我?我吗?”
“我也觉得应该这样做,堂兄实在是太苦了,是该早些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