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我难得遇见一个合心意,是真要娶她。”周平想了一夜,做出来这个决定。
湘君有些沉默,瞧去周弘,周弘脸色平淡,似乎并不意外,看来他昨日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
周平有些不安,等着周弘的答案。
周弘抿了一口茶,来看周平,目中寒光迫人,让周平不安地攥了攥拳头。
“三哥,这人狼子野心,绝不能娶,若您非要娶,那七郎只好帮三哥太平!”手指一推,那白瓷茶盏啪嗒一下跌下案几,摔了个粉碎。
周平心一紧,呼地起身:“七郎~”
周弘也理着衣襟起身,大袖一垂:“三哥,七郎京中尚有些事,明日即返,先告辞了。”
湘君也慌忙跟着行礼,跟着周弘大步出门。
方一上车,湘君就说:“他会改主意么?”
周弘抬了抬手,让湘君不要再问下去,湘君也闭嘴,看着大大的靠枕
刚过一个时辰,周平亲自上驿馆来,两兄弟一站一立相互对视,周弘摆了摆手让湘君出去。
湘君站在门外,将门合上,门外花枝拂动,门内隐隐约约一阵碎瓷器响,伴随着桌凳的乒呤乓啷声。
她伸手作势推门,又垂下了手,门内有些怒骂声。
“不碍着你们,你又来逼我,一天顺心日子都不让我过!”
沉默了片刻,周平的声音又响起:“你了不得,你聪明,从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我碍着你了吗?”
“周弘,几个兄弟待你不薄,我这个做三哥的也对你言听计从!你不过是挑软柿子捏!”
“你能让阿娘高兴,周氏都没了,你也活得风风光光,你怎么就不放过我这个苟且偷生的哥哥?”
湘君听了片刻又退开一步,站在廊下,尽量不听里面周平的怒骂声。
隐隐约约又有些怒骂声传出来,湘君偏着脑袋看廊下颤动的花枝贪生怕死的三皇子竟然对着强势的周弘这样大发雷霆,果然是将人逼急了啊~她一时不知道该为周弘难过还是为周氏难过。
约莫小半个时辰,里面终于静下来,缓了片刻,门才打开。
周平狼狈地出门二来,湘君笑着打了个招呼,周平没搭理她,湘君只好干巴巴地进门去。
门内茶盏碎得一地,凳子倒了几个,周弘挺直脊背坐在凳子上,默然地像一尊无喜无忧的石像。
她方心疼他,跑去将他的头抱了抱,低声唤道“周弘”。
周弘轻轻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他还不敢对我动手。”
“他哪里敢哪里敢”她不知道为什么要附和他的话,周平是不敢打周弘的,不敢打周弘
才到申时,湘君就进了刺史府,刺史一家人出门相迎,湘君将王宛若打量几番。
即使在这苦寒之地,王宛若也丝毫没有受到苦寒影响,反而变得越发艳光照人,罗裙上彩绣翩翩,眉目上一股浓郁的风情。
湘君两句话打发刺史,和王宛若去了门外相谈。
“你来做什么?”王宛若问。
湘君面无表情看着王宛若:“我说过,让你不要轻举妄动。”
王宛若笑道:“你要杀我不成?可我是刺史的女儿,不是你说杀就能杀的,当然或许你将整个王家都铲除,可王正一身正义凛然,你舍得毁了他么?”
湘君扯了扯嘴皮:“你活了两世,还是一样无耻。”
王宛若脸色一青:“你又好到哪儿去?你活了两世,还是一样愚蠢!”
湘君一摆手:“够了!我来不过是告诉你,周仕诚病了,没两年活头。”
王宛若呆了一呆,她告诉她周仕诚的消息干什么?好心?伪善!她捂着肚子咯咯笑起来,像是湘君说了个多好笑的笑话似的。
湘君摇了摇头,提步朝外走。
王宛若喊了句:“难道你以为我真当他是我爹?我告诉你我是并州刺史的女儿,和周仕诚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湘君脚下一顿,偏着头看了看歇在墙头的鸟儿,淡淡应了一声:“与我无关。”想着又添了一句:“你无论重活几次,都会输汝心可诛!”
风中飘荡一声嗤笑:“那你呢?你赢了?”
湘君脚步不停,她赢了?她有什么可赢的?王宛若输了跟她赢没赢屁的关系也没有,跟她有什么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