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次与绣云坊一番争斗,明面上看是谢流筝赚了银子是赢家,却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客户流失的问题。
谢流筝把这番话分析给掌柜听,叮嘱他不要对绣云坊掉以轻心。
掌柜迟疑道,“绣云坊这次起码亏掉几十万两,还有能力和我们争吗?”
谢流筝起身,接过秋月递上的薄披风,缓步往外走,意味深长道,“短短十几日亏掉几十万两,若是你,会如何?”
掌柜愣在原地。
把他全家卖了也凑不上这几十万两。
如果他是绣云坊的东家,亏掉几十万两,却拿下数家大客户,便是砸锅卖铁也要撑下去,只要生意不倒,总能把亏掉的赚回来。
若是现在直接关张大吉,才是真的血本无归。
掌柜想通其中道理,倒吸一口凉气,快步追上谢流筝,“多亏大小姐提醒,否则我定然以为高枕无忧,说不定被绣云坊又钻了空子。”
“嗯,你想通就好。”谢流筝淡淡道,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转头再次强调,“如果绣云坊关张大吉,说明他们力竭于此,如果没有,东家的实力就不容小觑了。”
掌柜躬身应“是”。
“能亏得起几十万两的人,整个江南算起来都没有几个。我会加倍小心。”
谢流筝没再回头,扶着秋月的手登上马车,靠在板壁上闭目沉思。
秋月以为她睡着了,取出毯子帮她搭在腰间,却突然听到她说:“你让人去问问方成,陆明泽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是。”秋月应了一声,掀起窗帘朝外面吩咐两句,转头回来,谢流筝已经坐起身来。
“不回家了,我们去见裴先生。”
谢流筝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一时又想不出这份不安的感觉从何而来,便想暂时忘掉生意,换换脑子。
而裴先生是她认识的,唯一与生意无关的人。
裴先生这段时间在小院里住得十分安逸,脸色好了不少,腰身也稍有发福的迹象,精气神也比之前精神不少。
见到谢流筝笑着打招呼,“多日不见,大小姐又做成一件大事。”
谢流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为躲生意而来,没想到裴先生第一句话说的还是生意。
“的确是件大事,头疼了几天,来先生这里偷得浮生半日闲。”
裴先生听话语气中淡淡抱怨,洒然一笑,看着她摇头,“大小姐嘴上说着偷闲,心里却想着生意,我该假装没看出来?”
二人打趣两句,到厅中分宾主落座,下人送上茶来。
“先生这些日子在做什么呢,若是闷了,让人陪您去外面走走逛逛。”
谢流筝抿了口茶放下,语气自然随意的问道。
裴先生也如老朋友相处般答道:“天下热闹到了京城也就尽了,我热闹了半辈子,作梦都想过几日清闲日子。”
“闷了看书赏花,不知多逍遥自在,哪里还会往热闹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