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方成认为谢家银子多得堆不下,盼着陆明泽多讨要一些。
而是陆明泽不来问他要银子,说不定又生出多少幺蛾子。与其应付小人,不如拿银子消灾。
这种想法也只有谢家这样家底丰厚的人家,下人才敢有的想法。
谢流筝闻言也暗暗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吩咐方成,“不能对陆明泽和秦广进放松警惕,这两个人只要还活着,就不会断了坑害我们谢家的念头。”
方成沉吟片刻,“大小姐,有件事小人不知该不该禀报。”
“我说过,只要关系到这两个人,多小的事都是大事。”谢流筝让秋月给方成搬来把小椅子,又倒上一杯茶来,“你慢慢说,好的坏的都不必担心我听得听不得。”
方成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在椅子上欠身坐下,接过茶来不敢喝也不敢不喝,轻轻抿了一口捧在手里。
“是这么回事,小人安排八人分做三班监视秦广进和秦绶,昨晚值午夜那一班的两人,今天早上和小人说,他们夜里好像睡着了,自己却又不能确定。”
“小人特意问过其他几人,有两人也说似乎有过这样的情况。”
谢流筝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之前发生过一次监视之人偷懒,致命秦广进失踪将近一夜的情况。
之后谢流筝便特意让方成增加监视人手,务必保证秦广进父子不离监视者的视线。
便是监视的下人再想偷懒,也不敢两个人一起大睡,顶多是互相替换着打个盹。
同时睡去,却又不确定睡了没有,太不正常了。
“你把那几个人带来,我亲自问问。”
四人被方成带到谢流筝面前,其中便有她在客栈相中的小二。名字叫作刘三。
谢流筝先问刘三,“方成说你们不确定睡了没有,给我解释一下,睡没睡难道你们自己都知道吗?”
刘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都不敢抬手擦一擦,“小的不敢欺瞒大小姐,实是不敢确定啊。”
他的确没有说谎,是真的感觉自己睡了,好像又没睡,只是半了闭眼而已。
其他三人也和刘三所言相同,谢流筝让秋月一人赏了他们一块银子,鼓励几句打发他们回去。
手下出现这种情况,方成这个领头的逃不开干系,满心忐忑的躬身站在谢流筝面前,头都不敢抬。
“你坐下吧,这事不怪你。”
谢流筝的确不怪方成,毕竟这种情况闻所未闻,又怎能想着防范。
不,准确的说,即便她如果知道了这种情况,也没有想出防范的办法。
“你去问过裴先生,看他听说过这种情况没有。”
谢流筝能想到的也只有向裴先生请教这一个办法了,毕竟裴先生见多识广,没有亲眼见过,说不定也听说过。
方成去了一?,回来时一脸惊恐。“大小姐,裴先生说,那几个小子如果没有说谎,极有可能中了黄粱一梦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