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没什么说的,接了谢流筝敬的茶,赏了个约包。冯大夫人目光温和端详谢流筝好一会儿,拍了拍她的手,从自己手腕上褪下一对玉镯,戴在她手碗上。
“这是我出嫁时我母亲给我的,你戴着吧,别嫌弃。”
短短一句话说完,便侧头捂着嘴咳了起来,冯大老爷赶紧在她拍着背。
“让你好好歇着你非要起来,流筝不是外人,怎么怪你失礼?”
冯大夫人忍着喉中痒意,仰头温婉一笑,“我没事,歇了半辈子,歇着有用这病早就好了。”
“我知道流筝乖巧懂事,定然不会挑我的礼,只是我也想看看她。”
谢流筝站起身来有点手足无措。
冯大夫人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臂,“我这身子骨坏了二十来年了,整天躺着数日子,无聊得很,好不容易来了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我自然要见你一见,和你说说话。”
谢流筝客气几句,冯大夫人才放她出来。
回老夫人房中的路上,丫环带说不说的介绍大夫人的情况。
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难产,孩子没保住,大夫人也伤了身子,之后一直病着。
谢流筝不好多说什么,含笑带过。心里却在想,看大老爷对大夫人的态度,倒不像是嫌弃她的样子。也许这世间的男人,并不是个个薄情寡义?
鬼使神差的问丫环,“大老爷家里有几位小姐?”其实是想问大老夫是否纳妾生子。
丫环没想太多,直接回答道:“只有四位小姐,并没有公子。”
所以,男人可以一边对一个女人含情脉脉,同时与其他女人生儿育女?
在世人眼中,只要没有宠妾灭妻,便算得上是好男人了吧。
谢流筝心里五味杂陈,来到老夫人面前时脸上还有几分怅然。
老夫人察觉到她的异样,怀疑是在哪里受了气,却不能明着问,与她闲话起家常。
谢流筝意识到自己身处冯家,不能任何失礼的地方,打点起精神应承老夫人。
不过片刻时间,下人来报:“吉时快到了,请谢大小姐到正厅行礼吧。”
谢流筝拜别老夫人,顺着下人往前厅来。
正厅中早已亲朋满座,人人面上带笑,口中说着喜庆话。看到谢流筝出来,都投来善意和气的笑容。
随着礼宾一声:“吉时已到!”
亲朋的恭喜声更是不绝于耳,门外流水席上,路人也朝着门里喊着喜庆话。
没人注意到巷口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窗帘半卷,露出一双包含恨意的眼睛。
“小贱人竟然得冯家这般看重,也不怕福薄命小受不住,哪天遭雷劈了。”
秦广进盯着冯家的方向,咬牙切齿咒骂不休。
坐在他对面一位青袍蓝袄,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垂眸掩下眼中不屑。